“母亲,小妹有消息传回来吗?”
张氏看着躺在床上,身形消瘦的二子,眼睛一酸,差点落泪。长子早终,二子却又病入膏肓,看这模样也坚持不了多久就要随他哥哥去了。然而,就是这样,却也依旧对家里的事情格外上心,怎能不让她难受。
“今天的药喝了吗?”张氏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想自己的儿子操心这么多,能安心养病,最好是能好起来。
“母亲!”
父亲谢世多年,而且一向随母亲生活的甄俨,怎么不知自家母亲的想法,但是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无比的清楚的,他已经没有多少天好活的了,还是趁着还能喘气儿,脑子也还清醒,为家里尽一份力的好。
轻声呼唤了一句,甄俨又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母亲,袁冀州既然提出那样的要求,不仅仅是想要羞辱我们甄家和公孙家那么简单,而是想要趁机吞下我们甄家,至少是甄家绝大部分家底。”
最后的一句话,甄俨说得很重,以至于说完之后,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吓得张氏好悬没跳起来,不过二子如此难受,还是赶紧上前轻抚后背,为其平顺心气儿,同时嘴里也回道“你说得不差,不过我们甄家到底只是小小的家族,而且还是家中怀有大量财富的家族,岂能是袁冀州的对手?岂能不受觊觎?”
半晌,甄俨总算是理顺了胸腔内的气息,盯着张氏道“母亲所言自是不假,但是孩儿以为天下间并非尽是袁冀州这等人。比如公孙州牧,他之所以会和我们甄家联姻,绝不会是因为我们甄家的财富。要不然,母亲也不会让小妹前往辽东求助,对吗?”
张氏本要反驳,但听到二子最后的那句话,沉默了下来。
甄俨见此反倒是松了口气,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既然没有反对,那就是赞同。
“依孩儿所见,袁冀州和公孙州牧迟早有一战,这也是我们甄家会被逼迫的原因之一,不是吗?”
张氏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难道这不应该算是公孙州牧故意这样做的吗?要知道甄家虽小,但在冀州,甚至整个大汉,也是一等一的家族,如此作为,岂不是达到了扰乱冀州的目的?”
“那袁冀州难道不会想到这些?反而就这么做了?”
甄俨的返回让张氏无可反驳,于是甄俨轻舒一口气,又道“不知母亲可还记得糜家?”
“糜家?朐县的那个糜家?”
“没错!”
甄俨顿了顿,道“母亲应该知道糜家如今在公孙州牧手下可谓是备受重视,现任家主乃公孙州牧手下重臣,其弟也进入军中,在幽州军有着不俗的地位。”
“呼~”
张氏轻呼一口气,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应该像糜家那样吗?”
甄俨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在张氏迷惑的眼神中,解释道“虽然不能尽知当年发生了什么,让糜家能深受公孙州牧的重用,但是稍加推测,便能知道当年公孙州牧还处于微末之时,糜家便对其倾力相助。换句话讲,公孙州牧能有今天的地位,与糜家有着十分重要的联系。所以,我们想要建立如糜家那般与公孙州牧的关系,已经不可能。锦上添花,怎么比得上雪中送炭?”
张氏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公孙家主动与我们甄家联姻,让我们与公孙州牧的关系反倒还要更亲密一些。”
张氏立时明白了二子的意思,不过同为女人,对这种做法难免有些反感,不由有些踟蹰。
甄俨一眼就看穿了自家母亲的心思,不由好笑道“母亲,这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两家不都已经定亲,小妹迟早是公孙家的人,难道母亲还想反悔不成?”
张氏看了眼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的甄俨,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母子二人的对话就这样无疾而终,但是甄俨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被说服。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张氏所做的,比他想象的要多很多。
与此同时,公孙度从荀攸手中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这算是因为一个女人引起的战争吗?”
看完传回的消息,公孙度如斯对荀攸说道。荀攸却不敢回话,只是沉默以应。因为传回的消息中,赫然诉说着袁绍想要的不仅是三十万石粮草,还有要求甄宓嫁给他的次子,更有请封甄俨为安城乡穆侯,征召甄尧为幕僚,进入州牧府做事。
如此行径,只要是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是要将甄家彻底绑到袁家的战车上。同时,未尝没有杀鸡儆猴,震慑冀州境内其余家族的意思。
公孙度眼神一眯,沉思许久,突然说道“恐怕这家伙是想与我们一战了。”
荀攸一笑,道“主公所言极是,不过,主公可以看看下面的消息。”
“下面?”
公孙度怔了怔,旋即又往下看,额,没有,不对,下面似乎还有一张,掀开……
“需要支援?”
公孙度想了想,道“现在还不是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而且,经营这么久,要是还拿不下青州,那实在是……”
公孙度摇了摇头,又道“况且徐州纷扰不断,冀州又因为我们的原因,不敢轻举妄动,可谓是时机正好。”
荀攸点点头,道“属下以为此事是瞒不了多久的,而且,即便不派人相助,我们也可以先遣一路大军至青州,待我们在北面动手,便从背后袭杀冀州,使得袁绍腹背受敌,前后不能兼顾,一举夺下冀州。”
公孙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