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营,已是日上三竿。
“这天真是够热的!”
太史慈无奈说了句,将盔甲最下面解开,方才感觉好了不少。
“副都督,那些俘虏怎么办?”
回来的路上,太史慈也在斟酌这个问题。此一役,共计有三千四百余人被俘,几乎人人带伤,就这,还是一些受伤太重,太史慈干脆舍弃了的缘故。这么多人,治疗是肯定要治疗,关键是如何看管!这么多人要是闹起来可不是小事。
是看押起来,还是着人送往永宁,太史慈一时之间没下定决心。
先有人先一步问出口,太史慈顺水推舟问道:“曹将军觉得呢?”
曹将军,就是曹彰。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有能耐,于去年底得公孙度认可,调至东军,成为太史慈手下的一员将领。起初太史慈是不怎么愿意的,毕竟这是曹操的子嗣,怎么看都是个麻烦。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太史慈却觉得是个值得结交之人,方才真正接纳他。
而曹彰本人呢,对于这些自然也不可能感受不到,不过曹操自杀一事,到底是让他真正成长了起来,变得稳重了。
“副都督,属下以为这些人带在身边着实有些不妥。”
曹彰细细分析道:“其一,带着他们,需要分出兵力看押。要是寻常时候也就罢了,眼前的孙权显然是个劲敌,不可小觑,须得万分谨慎。”
“其二,拿下长山后,我们还要奔袭各处,带着他们着实不便。”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些南越之地的蛮子着实有些桀骜不驯。属下敢肯定,这些人绝对是孙权叫来的,但是他们刚到就暴露了行踪,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并不想给孙权卖命。这些人受孙策征服多年尚且如此,我们这一时半会之间就更不要说了。一旦他们突然暴动,我们无论是行军,还是作战,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一和三看似说的相似,但是其实并不同。
太史慈自然理会这些,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将他们送走?”
“没错!”
曹彰点头道:“要是副都督相信属下,属下愿意亲自带人将他们送往永宁,交由程副都督看押。”
太史慈听完有些意动,但是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永宁距此太远,还是就地看押,或者送往左近的平昌看押。只不过有些人受伤颇重,怕是得就地看管一些时日才成。”
“副都督英明。”曹彰躬身应道。
太史慈一怔,心中想道:想来曹彰本来也是这样的建议,只是担心……所以才……果真是……罢了!懒得管他,只是不知他这样是好是坏啊。
曹彰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猜到,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不觉得有什么。
城内。
蛮族大军被击溃的消息总算是在天黑之前传到了孙权耳中,这还是因为他之前派出去的手下没有回来,所以又着人前往一探,才误打误撞知晓了,要不然还要晚一些时间。
这次孙权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面色颇是不好看。也是,任谁自己的手段被人破坏都会不爽吧。
“文向,去将所有将军都叫过来。”
“是,王爷。”徐盛小心翼翼的应了句,然后才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众将领赶至。
“末将等人拜见王爷。”
“嗯,都坐吧!”
“谢王爷!”
众将坐定,孙权缓缓道:“本王接到消息,明军即将全力攻城,诸位可有信心守住城池。”
众将皆是心头一凛,然后高声应道:“末将等人拼死也会守住长山,不致落入明军之手。”
末了,西部都尉又开口道:“明军凶猛,这几日守城物资损耗严重,尤其是修补城墙的砖石,如今已是所剩无几,不知王爷可有良策?”
“嘭!”
孙权陡然一拍桌子,暴喝道:“什么都要本王来做,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啊?”愤怒的孙权说着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上面的一应事物全都跌落在地,或粉身或碎骨。
西部都尉等人从未见过孙权发这么大的火,俱是大惊,慌忙拜道:“末将等人有罪,还请王爷恕罪!”
“恕罪?”
孙权冷笑一声,长身而起,嗒嗒的离开了房间。
众将不由惊愕,这是什么意思?
转眼,徐盛却又返身而来。
“诸位,王爷说了,让你们尽可能的做好准备,明日明军必定会大举攻城,若是一日城破……呵呵!”
听到这话,众将额头俱是挂起了汗珠,嘴上倒也没忘了应道:“是,请王爷放心。”
夏日的夜晚总是多明亮,皎洁的月光宛若霜华洒落在地,分外的妖娆。
太史慈看着长山城头,眼眸之中满是冷意。
“上!”
十架投石车当先发威,十颗石弹飞往城头。
虽然仅仅砸死了一人,却也让守城的吴军士兵胆寒。
“敌袭~”
凄厉的叫喊声刚落,哐哐的声音又响起。守夜的老卒知道这是云梯砸在城墙的声音,紧了紧手里的长枪,又高喊道:“快,敌人攻上来了!”
也不知之前的攻城,让吴军夜间疏于防备,还是一众将领轻信了孙权的话,全然忙于明日的守城去了,一时间增援至城头的吴军实在寥寥。
“杀啊!”
转眼间,明军士兵已经攀上城头,刀光在城头闪耀。守夜的士兵奋起反击,却被打得节节败退。
待大批援军赶至,明军已经占据了一段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