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情况如何?”公孙度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疲惫的问道,“勒尔弥真还是像前几天那样派人骚扰一番就完了吗?”
这次来袭的扶余大军,公孙度已经基本摸清他们的底细:扶余仅次于扶余王的左贤王勒尔弥真,率手下心腹左大将呼伦贝克、左大都尉亚尔多伦、左大渠伯尔亚德,领两万从各部落挑选出来的精锐骑兵南下,此行名为复仇,实为震慑。震慑的对象不仅有公孙度这个“元凶”,还有隔壁蠢蠢欲动的娄挹和高句丽,以及对他们垂涎三尺的——鲜卑!
此时距离勒尔弥真率军来袭已经过去整整十天时间,除了一开始的两天勒尔弥真下令从四面不要命的发动进攻以外,之后的七八天,都是以围困为主,骚扰为辅。
不过,仅仅两天的强攻,让双方损失惨重,尤其是公孙度手下四千人马损失近半,一千三百多人牺牲,五百多人重伤。虽然这之中大多数都是训练时间较短的士兵,最开始训练的那批人几乎没有什么损失,但还是让公孙度损失了超过三成的力量。
扶余一方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还要更惨几分,要不然以勒尔弥真此行的目的,还不会施行围困执法,此举在异族看来可是软弱的表现。扶余一方死了近五千人,受伤的也不少,三千多人,重伤的占了大半,盖因所有的箭矢都进行了淬毒,中着皆会四肢无力。倒不是没有剧毒之物可用,而是公孙度深知杀一人,不若伤一人,而且若不是扶余人太过狠毒,受伤的会更多,死的人会少不少。
实力折损半的勒尔弥真,只好放弃东门,改为围困南北西三门。这家伙倒是厉害,竟然将东门放开,这让公孙度即便是想逃也不敢往东跑。不过,勒尔弥真不知道的是公孙度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逃,只要他脑子多几分就能看出辽隊的准确是足够充分的,明白这根本不是想要逃走,而是要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对于仅有此基业的公孙度来说,无论遇到什么只能选择死战,要他依附他人,苟延残喘,那是妄想。这其中多少有些无奈,若是公孙度能像曹操和袁绍一样有个好的家世,像刘备那般有个皇室的出身,那倒犯不着如此,要想将来能与这些人争锋,他就只能如此做。
闲话回转,徐荣听到问话,便回道:“大人,敌人还是老样子,百来人随意射了几箭就退走了,看样子对方是知道以前的辽东的穷困,打算围困到底了。”
公孙度冷笑一声:“他们当然知道,因为这就是他们所犯下的罪孽。”
众人闻言俱是心情沉重,辽东深受各异族的劫掠,几近灭绝,实在是让人愤怒不已。既有对异族的残暴的愤怒,也有对朝廷置若罔闻的愤怒与悲伤。
公孙度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容易影响军心,于是话音一转,看着糜竺说道:“说起来,我们应该感谢糜仓曹才是,若是没有糜家,说不得我们最后还真就只能趁着还有把子力气的时候出去送死。”
送死!没人否认这个说法,因为异族的骑兵在此时几乎就是无敌的象征。白马义从?不好意思,现在是否已经开始组建都还难讲啊!
糜竺闻言,惶恐道:“主公言重了,能为主公分忧,是我糜家的福分。”
公孙度点点头,不再说这茬,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不是。
“不过,本太守觉得就这么下去可不行,如今正是庄稼成长的时节,若是无人照顾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今年的收成可能会不好。而且,谁也说不准异族会不会那么心狠手辣,看我们不出城,就毁了田地里的庄稼。”
“主公,属下请战!”柳毅当即起身请命道。
“主公,属下请战!”焦路、涂易亦是起身请命。武将中也就徐荣还稳坐在椅子上,没有表示。
魏攸却是一惊,呼道:“不可!”
公孙度似乎早有所料,只是淡淡的看着魏攸,柳毅等人就不同了。他们刚请命,你就站住来反对,这是对他们有意见吗?
柳毅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魏攸,似是要将其吞没。魏攸却恍若未觉,激动道:“主公,不可啊!敌人之所以进行围困,是因为我们有着城墙之利,让他们没有办法啊!若是出城一战,不啻于以己之短击人之长,实在不妥啊!”
“大胆!”焦路和涂易怒斥道,“魏郡丞,你是否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质疑主公的决断。”
魏攸怡然不惧道:“攸正是清楚自己的身份,才会劝阻。”
“你……”
“好了!诸位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何必因为区区事起纷争呢?”
公孙度此语一出,二人俱是惭愧道:“是,主公,属下莽撞了。”
公孙度见此,面上轻笑一声,道:“呵!都坐吧!”
“是,主公。”
魏攸、柳毅等人纷纷回座。
“诸位,某明白你们的想法,都有自己的道理,然而,大举出城作战,确实不智,恐为勒尔弥真所趁,攻破城池,到时候就悔之晚矣。不过,除了先前所言可能庄稼会尽数被毁以外,尚有多日避战,士气下降,我们不得不战,以提升士气,让大家感受到胜利的希望。想必,大家也感受到了城内现在的这股暮霭之气了吧?”
众人,包括反对的魏攸,亦是点头以应。
公孙度满意一笑,道:“不过,就算要战,也是有不同的方法的。”
“什么方法?”柳毅急道。
“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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