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杜老爷子敲着拐杖不高兴地说:“小泽再有本事还能不是我们杜家的娃?他身体留着杜家的血,就不能跟你老姑生疏了。”
杜旭泽冷哼一声,倒是没再说话。
屋子里有一瞬地尴尬,孟桂兰瞅了瞅杜旭泽的脸色,一咬牙硬着头皮说:“旭泽啊,咱们虽然分家了,但是你以前给别人随份子钱的时候没分家,所以那些人家随回来的得算公中的!”
她也不愿意当着俩小姑子的面说这事,但是她跟杜家林顶不住侄子的暴脾气。与其一点捞不着,倒不如大家一起分点。
她提起话头,杜巧兰眼睛那叫一个亮啊,按耐住急切慢悠悠地说:“是啊小泽,你也真够精的,如果不是三嫂想到这一茬,谁能料到你是为了独吞份子钱,所以在举办喜宴之前提出分家。
你这就不厚道了。谁都为杜家出了力了,你老姑我为了看你们一群孩子,生生被你妈磋磨成二十四岁的老姑娘!要不是你姑父情况特殊,你老姑不也得跟你大姑一样,整天在地里忙死忙活还到处拉饥荒?”
被提起的杜巧云紧抿着唇,“小妹,小泽这些年没少为咱老杜家出力,我可是听说分家的时候,小泽他们除了这套房子,手里一点钱都没有。婚宴还是他那些干爹干娘给操办起来的,说出去丢咱老杜家的脸,咱老杜家又不是没有人,还需要外人来忙前忙后的。
再说小泽五年来往家里拿了多少钱?没有苦劳也有功劳,随份子的钱能有多少,扣除举办喜宴的和以后再随回去的,剩下的估计也只将将够他们一小家子过个富裕年。
你当人家老姑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受苦吧?”
杜巧兰气得悄悄地狠狠瞪了眼自家姐姐,她自己没出息一个好生生的城里人嫁给个泥腿子,吃不饱穿不暖的,这个时候了不知道安安静静地捞钱,还给人家一个月发四十块钱的侄子打抱不平起来了?
“大妹,你在农村不知道我们开销大,家里是有你哥哥和你侄子一起赚钱,但是这么一大家子吃穿都要钱的,连烧得柴火、吃的水、上的厕所都要交钱的。我明白你在为你大侄子打抱不平,可嫂子手里也没钱啊,而且过了年沣子也要结婚,家里拉了不少的饥荒,都没处找补呢。
咱是一家人,我也不说虚假的话,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孟桂香直接不客气地回着,“那些旭泽没随过礼的人家给的份子钱,咱想都不去想。但是分家前人家还回来的份子钱得好好掰扯清楚!”
杜旭泽呵呵冷笑两声,“老姑,你被耽误结婚是我妈的原因,你去寻她。我们兄妹几个是我大姑拉拔长大的,您老可没少反过来磋磨我们。现在你一个外嫁的女儿,要伸手管家里结婚侄子收的份子钱?
要不要我去姑父单位里问问,这合不合规矩?”
杜巧兰和龚厚发皆是气得紧,可她这侄子混账啊,说得出做得来,他们真不值当为了眼前一点小利丢了铁饭碗。他们只能咬着牙先坐在一边看看情况。
孟桂香见小姑子一家连杜旭泽一句话都抵不过,心里暗骂不已,真是驴粪蛋子糠!她也恨杜旭泽没有点亲情味,都是一家人,他一个大小伙子一有什么事就想着往上面捅,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可他们没有杜旭泽有本事,偏偏就怕被人穿小鞋啊!
一种拳头都不敢往棉花上锤的无力感,让小隔间里又是一阵的安静。
杜老爷子砸吧砸吧嘴巴,他也疼大孙子,可老年人忒喜欢在儿孙间劫富济贫,加上自己只剩下一个老幺儿子,心里的天平死死地往一边压着,而且小闺女嘴巴甜会疼人,每次来看他都没空着手的时候。
他敲了敲拐杖,并不敢看大孙子那张黑脸,拿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一阵,长叹口气道:“泽子啊,你结婚后是正儿八经的男人了,爷爷到地下也能跟你奶奶和你爸爸有个交代。
爷爷到了这把岁数上了,还能活几年呢?能在活着的时候沾大儿子的光成为城市人,吃着供给粮还住着砖瓦房,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只是你们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一个院子里垒出一道墙,把咱一家子劈成了两半。爷爷心里面很难受,可人老了话不受听咯。”
杜旭泽的手扣在锃亮的红木矮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声音有些清冷:“爷爷,您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孙子听这些话耳朵都起了厚厚一层茧子,实在是抓不住您老的重点。”
杜老太爷一哽,他清了下嗓子,在小儿子儿媳和闺女期盼的目光中,干巴巴地说:“泽子啊,你瞧年前咱就分了家,是不是也得按照一年算养老钱?后天就是小年了,你看正好你手头松快,一起将今年和明年的养老钱和粮食啥的都交了吧。”
左冉佳听了依旧低眉顺眼地望着自己粉嫩的指甲,少女的肌肤粉嫩带着光泽,不是那些高智能仪器能够养护出来的。葱段般白又纤细的手指,漂亮的犹如艺术品,手背也经过一个多月的营养有了肉,还有着浅浅可爱的窝痕,极为喜人。
她没有插一句话,完全站在杜旭泽的一边,钱财是身外之物,不说他们有足够的能力缔造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商业帝国,便是当下亦不是为争夺分毫而拼个你死我活的人。只是他们不会任由别人当成傻子般的算计。
杜旭泽嗯了声,挑挑眉看向其他的几人,勾着唇角说:“行啊,那是应该的。我已经帮爷爷在银行里开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