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四娘抬了一双冷艳的眸子,抿着薄唇冷哼一声。
孙少爷十分露骨的盯着人,仿佛能从那身清简素衣里,看出什么花来。
抬了抬手,道:“你们别吵,本少爷要听听小娘子想说什么。”
身子一动,狐四娘踩着莲步,款款而近。看也不看那头的孔先生,只是向孙少爷伸出了一只白嫩的手。
孙少爷不明,却也乐的欣然,一把抓住了那手就要往怀里带。只觉得有股美人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让人一下子心神怡荡开了。
“畜生你敢!”孔先生怒目而斥,准备冲过来时,被那些手下往回拽住了手脚。虽不能动,也拼了性命的往前挣扎。
狐四娘长长的眼睫微闪,异色从眸中一闪而逝。指尖颤了颤,刚好挠到了孙少爷的手心,一股酥麻便由掌心传到了他的腹下,涌出了情炙热意。
孙少爷禁不住要搂抱住人,哪知狐四娘手指顺势抽出,虚划过他的脸颊,脚尖一点凑近了些,柔弱的声音带着惑人道:“你要听从我,从哪来的回哪去。忘了今日的一切。”
说完,春风拂过了颊面,吹起发梢蹭过孙少爷的指腹,狐四娘的眸中只有一片冷意。
那孙少爷双眼发直,呆呆的张口附和:“是,我要回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松了力气。趁着他们不留神,孔先生猛地就挣脱了出来,快步跑向了狐四娘。
“回去、回去。。。”孙少爷嘴里一直重复着两个字,目中散光,挺身跨步,朝着门口而去。
见闹事的人都离开了,潘氏却一点没敢放下心来。她又看到了,方才狐四娘眼中泛着妖异之色,虽很快被压了下去,但是孙少爷离开的不明不白,足以说明她做了什么。
潘氏想着,不敢抬头正视狐四娘,只是压低眼角不时的朝着里屋瞟。心中惴惴不安,双手更是不停交叠的搓着手背,好似这样就能把害怕驱散了。
“潘嫂子,潘嫂子?”孔先生轻拍了拍她的肩,把正在心慌的人吓了一跳。
“啊?什么?怎么了!”潘氏心中乱如团麻,冷不丁听见叫唤,转头就望过去,但眸中尚未收起的惊骇出卖了她。
等她意识到了,眨了眨眼,脸色青了白白了红。
狐四娘见她如此,了然后神色化了平静无波,语气稀松平常道,“放心,潘嫂子。我不害人。”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说是这么说,但潘嫂子的心中依然将狐四娘化为了异类。她张了张嘴,想着再说点什么缓缓,最后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孔先生执起狐四娘的手,“人有好坏,妖自然也分善恶。”
原本还是情意深重,最后语气变了沉重愤怒。“好比方才那帮人,作恶多端妄称人。”
日头渐渐高升,狐四娘只觉暖阳晃眼,胸口蓦地一沉,彷如有谁拿着榔锤砸了一下。毫无预计的腹内酸水翻涌,呛出一口血沫子,被她手指迅地捂紧,再用袖口擦了个干净。
“不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伤到哪了?”回过头来的孔先生见狐四娘一下子没站稳要摔,吓得赶忙张开双臂抱住了。
“我没事,有身孕的女子气血容易虚。”狐四娘稳了稳心神,才看向了潘氏。
不冷不热,却叫人更是难安。潘氏一拍脑子,“瞧我笨的,我我、我还得去买菜呢。。。”
狐四娘没有拦她,任由她快走进了屋子,‘砰’一下就把房门合上了。
孔先生一怔,有些苦笑的望着门:“潘嫂子,我夫妻二人叨扰了一夜,这就走。”
潘氏不敢答应,背靠着房门,大气也不敢多出一丝。过了好一会,才战战兢兢的开了一丝缝,打缝里一瞧:没人,莫非真走了?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算走了。。。这事,可怎么说呢?”
老潘低哑的嗓音从里屋传了出来,“咳咳咳,婆娘我的粥呢?有了客人就忘了我啦?”
潘氏眼泪还在框里打转,她狠心一抹,骂骂喋喋的闯进里屋,“糟老头子!方才孙少爷上门找麻烦了,多亏了孔先生和他娘子帮忙,人才肯离开。瞧瞧我嫁你大半辈子,没子孙那命,一天天过了什么日子哟,真是上辈子造了孽。。。”
老潘想要还口,但没肚子里咕咕直叫,只好认了错道,“好好好,都怪我不好,能先赏口饭吃么?不能趁我病要我老命吧。”
门外,孔先生和狐四娘方才又折了回来,刚巧就听到了里头的对话。他们会心一笑,释然许多。
两人终是离开了老潘家,一边沿着西街走,一边搭话,“娘子,我想了想,还是早些离开大同镇的好。”
“待我送你到小城门口的茶铺坐一会,我就回趟学堂找主事的辞个别,不能不给孩子们交代几句。”
狐四娘唇角噙笑,眼波似水,“你去你的,就不必担心我了。起码我有保命的能力,你知道的。”
两人依依话别,各自走了两头。
一刻后,周玄清等人跟着那只花斑猫,亦步亦趋的行走在长街上。
“怎么还没到?我记着这条路口,昨日就来过了。”
花斑猫正低头嗅着,一回头干瞪了一眼:气味淡的跟水一样,怎么找?更何况眼下在大街上,欺负它不好开口是吧。
“看来,我们不需要这只东西带路了。”刘晏殊猛地停住脚步,斜勾唇角眼神玩味,还用剑柄点了点前头。
正前方,有个瘦削熟悉的身影,正像只无头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