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高当然选择了要活命.
柳成林派出了数百府兵挟持着何志高前去诈开城门,而他自己以及柳长风等悍将则夹杂在这些府兵之中准备夺城.
事实上,城内根本毫无防备.卢金还在做着将柳成林以庆功宴的名义骗进城来干掉的美梦,景州城门就这样轻易地在柳成林面前打开.
占据城门之后,一千甲兵,五千府兵蜂涌而入.
柳成林以府兵守卫城门,自己则带着精锐甲兵直扑刺史府,直到此时,卢金才知道大事不妙,匆忙之中,也只是集结了数百甲兵于刺史府外准备与柳成林对抗.
但柳成林在横海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些匆忙之中聚集起来的甲兵在看到柳成林本人之后,腿早就软了,不等柳成林喊话,便已经纷纷倒戈.
柳成林几乎是兵不血刃,便占领了景州城.
刺史卢金,别驾冯嵩以及二人亲信被柳成林诛杀殆尽.
高据于刺史府大堂之上,柳成林看着分立两侧的军官以及一些瑟瑟发抖的刺史府低级官吏,当真是感慨万千.
他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凭借着战功,坐上一州刺史的位子,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是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在这个时间点来临.
他达成了自己的愿望,但这,却并非他所想.从此以后,他柳成林一个背主的名声,是牢牢地背在身上,永远也无法洗脱了.
何志高站在大堂之上,两腿筛糠一般地抖个不停,卢金,冯嵩等人,当着他的面被拖出了大堂,就在大堂外的青石板地上一刀断首,脑袋此刻正被柳成林的亲兵提溜着在城内游街示众,而在景州游行完之后,他们还将前往条县之地,招降那里的本地官员.
柳成林长叹一声之后,将目光落在了何志高身上:”何长史,早前我说过,你帮我骗开了城门,我就饶你全家不死,虽然这城门也算不得你骗开的,但我仍然说话算话,带着你的家人走吧,给我离开景州.”
“多谢柳校尉,不不不,多谢柳刺史!”何志高闻听此言,终于是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却是站不稳了,竟然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
柳成林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一个软蛋,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坐上一州长史之位的.
“你去沧州,告诉节度使,我柳成林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这些年来,我为他东征西讨,平定叛乱,但他仅仅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便要杀我,实在让人心寒.”柳成林冷然道:”告诉他,是他对不起我,不是我背叛了他,从此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果他想要来征伐我,柳某人也会接下.”
“是,是!”何志高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
“滚吧!”柳成林挥了挥手:”你们人可以走,也可以带走路上吃的粮食,但其它的东西,却是分毫不能动.那是景州百姓的血汗,你们靠着民脂民膏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现在,是该还给景州百姓的时候了.”
何志高欲哭无泪,一生心血,瞬间便打了水漂,积累下来的无数财富,在转眼之间便便宜了柳成林,而他,将一无所有的离开景州.
但比起卢金和冯嵩,他又是幸运的,好歹也保住了一条性命,此时那里敢多言,生怕触怒了柳成林,一刀将他也宰了.
“还有一件事你转告节度使,孙志的家人,一个不少地给我送过来,少了一个,我便斩杀卢金与冯嵩的家人十名,要是孙志的家人没了,卢金与冯嵩的家人,便统统要陪葬.”
何志高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刺史府.
“柳兄,不,柳刺史,多谢你.”孙志拱手,向柳成林道谢.
“你我兄弟,何必言谢,这一次要不是你来给我报信,说不定我就死在这景州了,哪有眼前的风光”孙兄,景州长史一职,可有兴趣?”
“吾所愿也,正想毛遂自荐!”孙志大笑道.
“好,孙兄,我于民政一道,并不如何精通,反而是你于此道之上颇有造诣,以后这景州如何治理,还得靠你了.”柳成林道.
“遵命.”孙志道:”眼下无非就是安民,赈济,柳刺史新上位,自然要表现出与前任刺史的不同,有卢金这个贪官污吏在前面做底子,柳刺史只需要做得比他好一些,自然便能赢得百姓的心.民心一定,则自然众志成诚.”
“此言深得我心.”柳成林点头道:”这些年来,在横海东征西讨,被找击败的,杀死的那些所谓暴民,土匪,多半都是被逼得活不下去的一些良民,就像这一次安陵之变一样.不过以前我只是一个领兵将领,做不得主,也说不了话,只能按军令行事,眼下既然我掌了权,自然就要改变这一切,别的地方我管不了,但景州,却要从现在起就要开始改变.”
“明白,接下来第一件事,便是赈济灾民,安抚百姓,让他们各自归家.景州其实还不到缺粮的地步,只是被那些黑心肠的人吞了.”孙志道:”第二步,便是要尽量减轻这一次灾害的影响了.柳刺史,不管是卢金也好,还是何志高冯嵩也好,都是家财巨万,将他们的家产充公之后,景州在财政之上一时也是无虞的,不若便免了今年景州百姓的赋税.我敢断言,单是这一件事,便足以让景州人从此便只认你柳刺史一人.”
柳成林点头表示赞同.
“其二,便是要整军了.”孙志接着道:”灾害过后,将府兵整编,让他们有一口饭吃的同时,其实也是减轻了他们家里的负担.像这一次跟着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