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阁
入冬了,虽然午后的阳光依然很充足,可两旁的树枝却显得有点萧条,地面落下不少黄‘色’的枯叶。
今天的绮云阁比往时都热闹,特别是此刻,大‘门’外围观着不少丫鬟仆人,他们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面瞧,而里面传出断断续续凄楚的哭声。
“王爷,你一定要替杨姑娘作主呀,她自喝了‘鸡’汤后,就一直呕吐到现在,她原本就抱恙在身,这么折腾着,她怎么受得了呢?”跪在拓跋蔺面前喊是陈嬷嬷,她受了十板刑罚后,回绮云阁收拾东西到四等仆人房去,刚好碰到杨清韵在呕吐,一问之下,方知道她喝了王妃让人端来的‘鸡’汤,想到早上王妃前来对杨姑娘说那番话,便认定是王妃想谋害杨姑娘。
拓跋蔺现在不需要坐在轮椅上,他由严仇扶着,撑着拐杖站在榻前,俊美的五官无一不在弥漫着‘阴’沉,因为他一回府就有人跑来说杨清韵又出状况,原本他想让那俊前来,可被告知杨清韵中毒。
中毒那是非同小可!别说杨清韵现在对他有恩,就算是一个客人,在雍王府内发生的事,他不能不管。
可一到绮云阁,他还没有了解情况,陈嬷嬷就跪在他面前哭诉,说他的王妃陷害杨清韵?虽然陈嬷嬷没有直说,可话里的意思三岁小孩也能听懂。
陈嬷嬷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不禁打起冷颤来,自己这么说,是不是碰犯到王爷了?可真没有任何办法了,若不把脏水往王妃身上泼,不但她的命不保,就连她的家人也受到牵连。
拓跋蔺‘阴’郁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事情是如何,本王自会查证清楚,若发现有诬陷可能,一律严惩!”
“王爷,不能怪别人……”杨清韵让新来的丫鬟扶起,则躺着,她的脸上异常苍白,‘唇’干得好像脱水似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她看着拓跋蔺,哆嗦着双‘唇’痛苦不堪的申‘吟’道:“是民‘女’的错,民‘女’……不该无名无分的住……住进来……不该在王府里像……像名‘门’千金般的让……让您照顾着……呃……咳咳……更不该贪嘴‘乱’……‘乱’吃东西……咳……民‘女’不会怪其他人……王爷您就……就不再追究。”
杨清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想说的话说完,可见到拓跋蔺眉头紧皱,神‘色’‘阴’暗,一点不像平时面对自己时温和沉雅的他,心里顿时没有底了。
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像一个叫炎妃然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对拓跋蔺来说肯定十分重要的,否则,初时见到他时,他不会整个人像被雷劈到似的,与他在山中相处的那几天,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失神,仿佛透过她在看某个人。当有人寻他而来,他马上叫她把脸‘蒙’上,好像很怕人看到她。
前天,她又被常夫人认作那个叫炎妃然的‘女’人,她让小秋去打探,才知道炎妃然是拓跋蔺曾喜欢的‘女’人,或者说,现在他心里仍然有那个‘女’人。他娶西临公主并非是爱,而是‘逼’于皇命不可违。
既然如此,那么在他心中,她必然有着特殊的意义。而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便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他是这么高大俊美,又有权势,温柔又内敛,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一定很幸福和很有安全感。
所以,即使现在让她做别人的替代品,她也愿意,何况她曾救过他,除了她没有高贵的身份和丰厚的嫁妆外,虽然她是一介平民,可琴棋书画她都略懂一二,因此,她并不比西临公主差。
想到这里,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不追究怎么行呢?”拓跋蔺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深不见底的瞳仁里划过‘阴’鸷,说不出的诡异与森冷,稍纵即逝,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到,继而转头对严仇说:“你去让人把杨姑娘今天吃过,用过的东西全都收起来检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何遗漏了。”
严仇点点头,转身出去叫人前来,不一会,就有几名仆人进来把杨清韵吃过的东西和碰过的东西都搬走。
“杨姑娘?你怎么啦?”就在这时,陈嬷嬷突然惊骇地大叫,“啊……血啊……”
拓跋蔺转身,只见杨清韵剧烈地咳起来,嘴里吐出血来,陈嬷嬷忙上前用手捂住她嘴巴,血随着她指间流出来,掉落在‘床’榻上。
站在一旁的大夫马上走上前视诊,拓跋蔺拄着拐杖上前两步问:“大夫,她如何?”
大夫把了一会脉搏,又看看杨清韵的舌头,才回拓跋蔺的话:“回王爷,杨姑娘是误食了某种毒‘药’所致,依情况看来,估计是燕尾草。”大夫顿了一下,继续道:“此毒虽不会立即致命,但凡是吃下去后,就会出现呕吐咳嗽,严重者会吐血不止,时间长达十二个时辰,便会伤肝伤肺。”
拓跋蔺面‘色’‘阴’沉的问:“能治好吗?”
大夫说:“杨姑娘的情况比较严重,老夫刚才已给她吃了解毒‘药’丸,只是还没有那么快起效果,不过王爷您放心,老夫定会竭尽心力治好杨姑娘的。”
“你确定她吃下去的是解毒‘药’丸吗?”
众人闻声惊讶,转身往‘门’外,见到炎妃然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男子。
拓跋蔺见到炎妃然,漆黑的眼瞳闪过一丝快得令人捕捉不住情绪的光芒,眸光落在她身上,皱了皱眉,“你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