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看清楚一点,这束花的枝梗是被剪而不是被摘的。若是用手掐摘下来,指甲内必定有绿色浓汁,用皂水洗不掉,你看本宫的指甲干干净净的。”
语罢,炎妃然举起花梗脚给众人看,果然如她所言,花梗脚被剪得很整齐,接着,她又摊开双手,指甲内也是很干净。
看到董若婕满脸错愕,又不敢置信的表情时,炎妃然心情特爽!
董若婕见状,虽然心慌,但仍想狡辩,“你狡辩,分明是你……”
“够了!”武承帝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董若婕的话,听到这里,孰对孰错,已见分晓。之前他一直没出声,就是想看看她们如何为自己辩白,这些事情,他不好插手,否则就会让人以为他偏私,所以他阴着脸观察她们。
事实证明,他知道自己以往的看法和见解有错了。
他一直以为太子娶了一个贤惠淑德、雍容大度的妻子,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上次华清宫的事,虽然后来那个宫女和太监死了,可疑点重重,但细分析也能明白,如果正如禁军统领文泫的分析,若太子和董若涵只是阴差阳错被误中mí_yào,他们没有去华清宫,那么,对方的目的就是乐平公主和别人,如果事情真的发生,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能在宫中自由调用宫女或太监又是谁?
缩小了范围查找,幕后之人就很容易出来,只是证据没有了,见没造成什么伤害,就不再深究下去。
然而此刻,经她们刚才的对质,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来其中所以来,不管有没有人私闯禁地,有没有掐摘了那些花已不重要了,现在他关注的是人的品质问题。
由此事看来,太子妃显然设局陷害雍王妃,而雍王妃却聪明的将计就计,反设回去。
两人是一样玩心计,可太子妃此举却太心狠,若她的计划失败,受到牵连甚多人,而她却能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雍王妃反设计,却顾全了大局,只是将伤害她的人推小浪尖。若是在乱世,太子妃是需要心狠手辣才能助太子成就大事,可北越国现在是太平盛世,需要的是一位品格高尚,大度得体的后宫统领者,而不是善嫉小气的人。
董若婕并不知道自己在武承帝心中的形象大跌,更不知道开始否定她,然而此刻,她心虽有不甘,可见武承帝生气,不再敢再多言,低下头去,心里盘旋着等会如何回答武承帝接下来的审判,她相信只要自己咬定没有吩咐宫女带人去紫茱园,任凭轩辕臻如何诬赖她送花,也奈何不是自己。
“经由你们刚才的对质,朕对这事已有所了解,谁是谁非你们心中也很清楚,正如你们大家所见的,雍王妃私闯禁地并没有证据,她手上的花束只是在路标下捡起,实不能当罪证。”武承帝宣判结果,“至于挑起这次事件的人,全都拉下去杖打三十棍,以示警告。还有,太子妃失责,没有尽责的将宫规跟雍王妃说清楚和没管好奴仆,罚奉禄三个月,由太子的奉禄里代扣。好啦,这件事就这样,不得有议。”
武承帝说完,立即命人起辇离开。
“恭送圣驾!”炎妃然欢喜的目送武承帝离开。
该罚的已罚了,那些要杖打的宫女和太监已被拉下去受刑。
这样的结果,最不甘心的是董若婕,她原本想设计这局,借武承帝之手惩罚炎妃然,可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得到惩罚的却是自己。
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如果这事让太子知道,她必定又被骂了,上次太子已警告过她不准再对乐平公主不利。经过这两次的设计,她已明白到乐平公主并非好惹的人,皇贵妃说得没错,她就是太心急了,没有看清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却贸然出手,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她狠狠地瞪了一炎妃然,带着婢女拂袖离开。
炎妃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踹她几百次了。
哼!想诬陷我,那我就让你尝试一下被诬陷是什么滋味。早在亭里见到董若婕跟那个宫女使眼色,她心里便有了警惕,再者十一公主离开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很不情愿一样,于是她便知道肯定有鬼。
在她十岁那年,还没跟拓跋蔺闹翻时,就知道紫茱园是皇宫的一个禁地,曾经她误闯进去过,差点被那些绿藤缠着脚。那里的绿藤其实是会吸血的,藤身带刺,一旦被缠上,就会不断地被勒紧,直到吸干人血为止。
所以,当宫女来说叫她去紫茱园,那里有惊喜给她,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局,不然谁会那么笨的,人家叫你去哪就去哪。当她走进园里,已知道那个宫女肯定会去通知董若婕,所以,当她在园里遇见那位白衣男子出声警告她,并说带她去看其他花时,便没深想就跟他走。
而白衣男子并不是别人,他正是当今六皇子拓跋曜。他被皇上囚禁在紫筑院里,闲时在院里种花养鸟,今天刚好无聊他翻上墙头,见到她在紫茱园,又见她刻意的避开那些绿藤,便邀请她到紫筑院。
紫筑院和紫茱园只是一墙之隔,过去后,她便找来剪刀,将花的梗脚剪齐整,又洗掉指甲内的绿色浓汁。
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董若婕带着众人来捉拿私闯禁地者,甚至连皇上都惊动而来,于是将计就计,由紫筑院后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