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狐狸此刻乖顺依偎在怀里,安静的不像话。即使看不见表情,唐南意也能想象得到,她眼眶红红,想哭又忍住不哭的模样,简直傻透了。
对小傻蛋儿完全无能为力的唐南意,只好在她隔一下间一下打嗝时,轻拍她的背给人顺气。一面压低了声音,对前面正目视前方不敢乱瞥,努力做到非礼勿视的司机吩咐道。
“回唐宅。”
回唐宅?一直埋在某人怀中忘乎所以的唐夭夭,闻言也顾不得自己有多狼狈了,抬起头那双蒙着水雾的大眼睛直直看向唐南意。
“咱们去唐裔,我打个电话让陈叔过来接我就好,你都那么忙了,不要总为我分心。”
唐南意认真看了看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唐夭夭,勉强把她与刚才那个胡搅蛮缠的小狐狸联系在一起,颇为好笑的点点她小鼻尖儿。
“总得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放心了才不会分心。”
拗不过唐南意的坚持,唐夭夭再次觉得人家说得很有道理,只好不再坚持,乖乖听话。
到了唐宅,唐夭夭脚不沾地直接被唐南意一路抱进了南楼,脱了鞋自上而下将她一层又一层的打底绾上去。白玉膝盖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狰狞可怖刺得唐南意眦目欲裂。
原本的伤口结了痂的确是不疼了,但毕竟没有好完全,今天这样猝不及防的狠狠一撞,正好撞在相同的地方。直接把痂给疵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看着都疼。三条打底都紧身,伤口第一时间没有及时处理,到现在血迹有些干涸与裤面沾连在一起,卷起时势必要经历一番撕扯。
当唐南意尽量放轻动作,完成了给伤口杀毒、消炎、涂药、包扎等一系列工作时,唐夭夭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唐南意眼眸中怜惜之意更浓,小心翼翼把裤子放下,亲了亲她发白的唇角。
“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药膏开始涂上去有消菌的功效,难免蛰疼,痛过后会产生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唐夭夭纤细的十根手指合拢在一起紧紧抓住唐南意的胳膊,眼睛眉毛全都挤到一处,忍耐着等那股难熬的钻心劲儿过去。看得唐南意全身神经也跟她一样狠狠揪在一起。
好不容易不是那么疼了,唐夭夭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她脱力一般靠在唐南意胸膛上,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以后会非常非常爱惜自己,不会再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伤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这样一番尖锐的钝痛,她才能感受到唐南意那种比她更甚的痛。如今的疼已让她心神俱疲,换他承受怎么舍得?
她舍不得,只能因为爱他,所以更爱自己。
想到今天曾礼那种势在必得的态度,虽然不怕他掀出多大的风浪,但唐夭夭还是决定一五一十告诉唐南意。提炼了句最中心的话,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曾礼找上我,想让我帮他夺回慕氏。”
唐南意无声点头,侧脸紧贴着她的头顶缓缓摩娑,双手将娇小的人儿紧紧环进怀里。声音宛如宁夏夜曲,温柔得不可思议。
“你的心事不用向我汇报,只要告诉我,你要什么就好。
曾礼想让你帮他,那你呢?你想帮吗?”
唐夭夭仰起头望着唐南意,莹白光洁的小脸上那双眼黑玛瑙似的,清亮耀人。
“如果我想,你就会帮他吗?”
“当然。”
没有任何迟疑,自然到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唐南意脸上每一寸线条都柔和到了极致,携着那如梨花一夜开催来的春风笑容,勾魂摄魄。看着唐夭夭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彻头彻尾的小傻子。偏偏傻蛋儿自身根本没感觉出,她的问题有多么白痴。
唐南意头痛的摇摇头,哭笑不得拿捏住她两腮处的肉嘟嘟,揉了又揉。
“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你想。”
完了完了,实在招架不住唐南意随随便便一句甜言蜜语。唐夭夭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流出眼眶了。她尽力克制住越来越感性的自己,闪着泪花的眼睛嗔了他一眼,故意提高分贝的声音中掩饰不住哽咽。
“唐南意,你总是说我傻,你才是真傻!”
这一次,唐南意心甘情愿认了唐夭夭的结论,不去反驳分毫。的确事实如此,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傻到没药治了,但更多时候则是甘之如饴。一辈子能不辩是非、不问对错、不计得失这样盲目豁出去爱一个人,此生无憾。
“嗯,很配。”
他如此坦坦荡荡的承认,倒让唐夭夭后面准备好的,没有了用武之地。忍不住伸手抡了一拳在唐南意胸口,分明是挠痒痒的力道,可紧随其后的话却分外认真。
“从慕刑天为了扶植曾礼上位选择牺牲慕灵汐的那一刻,我对慕家最后一丝不忍已完全断尽。
现在的我只是唐夭夭,慕氏的兴衰存亡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曾礼若有本事守住手上的东西,那是他的能耐造化。他若技不如人流浪街头,那也是他时运不济怨不得人。
慕氏可以变成曾氏、吴氏、赵钱孙李都可以……但一定不能姓白!
我没想过帮曾礼,只想要白释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白释的事情交给我,你不要参与进来。”
没等唐夭夭有机会说出自己的计划,唐南意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抹杀在摇篮。他以陈述句的形式告诉唐夭夭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亦没有转寰。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