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又闹地把汴梁城里的闺秀数了一遍,叶梦寒吃着四瓣菊花酥听的津津有味。怪不得叶梦嫆这么喜欢来诗会。这一会儿听来的八卦真比她一年知道的还多。
“你说今日谁能得了文筹?”
秦莜扫视着在场内奋笔疾书的闺秀,笑着问道。
“哎,说起这个,你今天怎么没去做比啊?”
像是才想到好友竟然不在其中,周婧函颇有些吃惊地反问着
“这个没意思,比来比去都拿不到魁首。再说我也不指着这个。”
她话说的轻巧,但事实也确实如此。自方宰相一家败落后,御史大夫秦广荣风头正盛。眼下为秦小姐提亲而来的冰人,只将御史大人家的门槛都要踩塌了。这位秦小姐又哪里需要什么才女名号来妆点自己呢。
“嘿嘿,我看这次魁首之选恐怕要生变动喽。”
周婧函也不再乎她说的这句丧气话,反而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胳膊,让她顺着自己所指的方向看去。
叶梦寒听着她二人说话,也被引得好奇起来。当下放眼过去,只见周婧函指的却是刚刚她在游廊抄手下见到的那一位。
叶梦寒虽不认得她是谁,但刚才一见就觉得她与之在场诸人都十分不同。是以,看这二女正聊到了她,不由把耳朵更凑近了几分。
“怎么是她!她今日倒也起了比试的心思,难得难得!。”
似是极为感慨,秦莜一看清对方是谁,就有些激动的叹道。
“你怎么像个毛糙小伙子似的,我要是小容主见你这样子平日也不要来的。”
周婧函戏弄她道,惹得秦莜捅了她胳膊一下。
叶梦寒从她二人的行为便能看出,秦家小姐对这个“小容主”是极为崇拜的。周小姐虽没有秦小姐这样疯狂,但大抵也是认可她的。
“两位姐姐打扰,我听你们说的极为热闹。只是这诗会我也常去,却是从未见到这一位的。不知道姐姐们可否赐教下,这“小容主”又是谁呀?”
她俩说的如此大声,显然闭着嘴巴听八卦的不止叶梦寒一人。只是这位胆子大了些,听到不解处却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你怎个连“小容主”都没听过,怕是头一年到京里来的吧。”
秦莜面有不屑,话里隐隐地轻视之意,引得那位闺秀红了脸。倒是坐在秦莜身旁的周婧函认出了此女是翰林学士庆都之女庆漪。
因她父亲颇得建隆帝赏识,眼下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庆漪不认得小容主的缘故,只因庆大人丁忧曾回乡三年,她也是不久前才随着父亲上京的。
周婧函既认得此女,就深知应与此女交好才是。她生怕自家姊妹得罪了人,忙亲自替庆漪倒了茶说道
“这小妮子就是这样的脾气,连我平日都要不时被她噎上两句,庆漪妹妹不必挂心。不过,也不怪莜莜会那样说,在咱们汴梁谁不认识小容主啊。何况这人可算是莜莜的偶像了。”
能得她打圆场,秦莜自然也就知道这是个不能得罪的人物了。在听见她闺名叫庆漪,就知道这是翰林学士之女。于是便接着她的话茬说道
“哈哈,怪我怪我。只是你不知道这小容主,我可太过惊讶了!她的事儿我最清晰,正好与你讲一讲,往后你在与别人讲去。”
她一张嘴就把刚刚还有些尴尬的气氛完全翻转。那庆漪就是如何了得的人物,既得了太尉之女亲自捧来的茶,又被御史大夫之女亲亲热热的拉在一起说话,此刻也觉得妥帖的不能再妥帖了。
立时完全忘了刚才那丁点不快,姐姐妹妹的和她们说在一起。叶梦寒看着这两人只用这一两句话就将人哄的跟什么似的,再度感慨这诗会里果然是有学问的。
倒是看她们这热闹样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和晴儿姐姐一起玩闹的时候。也是那样亲密,快活地连什么都忘了。
“姐姐快和我说说罢,这小容主到底是什么人物?我看她衣裳首饰也不过平平,怎么引得两位姐姐如此关注呀。”
叶梦寒这个旁听者的伤春悲秋,这些人自然是不会注意到的。
庆漪只顾着问有关那小容主的来历,一双杏眼睁的圆圆,好奇的不能再好奇了。刚才周婧函指的时候她也看了,确实容貌气质都与别人不同。但要说特别之处,她却真是没看出来。这在场的闺秀哪个不美,纵是气质再特别,也不过就是个别样的美人嘛。
“小容主怎么能看衣裳首饰呢?她要是想要,她那妹妹苓容郡主不把全京城的衣裳首饰都搬个空。小容主当然是看才华!”
秦莜强忍着心里的鄙视,不让自己把白眼翻上天。哪里来的土包子来看什么衣裳首饰,真是见识短浅!
“哦?难道这位小容主经常做诗会魁首么?”
庆漪完全没看出她的不耐,反而继续追问道
“这小小诗会算个什么,小容主可是做过女状元的人物!”
秦莜说的眉飞色舞,眉宇间的骄傲之色,仿佛与有荣焉。周婧函看她这样子心中偷笑,也知道若是让她再说下去,只怕就要变成小容主的赞美大会了。于是将一碟点心推到她面前,堵上她的嘴自己来说。
“还是我来。莜莜这东一嘴西一嘴的,妹妹你也听不真着。”
她说话客气,语调和顺,自然比秦莜那高昂的声调更让人舒服。庆漪点点头,做出洗耳恭听地样子来。
“说到小容主,就必要说小容主的身份。不过说这之前,难道妹妹不曾对小容主这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