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昌扶好了自行车的车把,拍了拍结实又朴素的后座,朝着慕淳开口:“上来吧淳儿,我载你。天色不早了。”
夕阳的余晖已经隐隐约约地洒在了土黄色的大地上,慕淳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穿着的旧布鞋,也没有伲捏,踮脚坐上了高高的后座。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和现代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车子不一样,就是一个高架子还有单杠的车,车的后座也很高,水平面一高,慕淳坐上去以后脚也悬空了差不多快三十公分。
谢文昌感觉到了后座女孩儿身上那股淡淡的香,稍稍地有些紧张:“淳儿,你就抓着我的衣服吧,路陡,别摔着了。”
心里还一面寻思着,等到了以后,给后座打一个像护栏一样的小坐凳,这样以后方便载慕淳,她也不会摔下来。
“嗯。”她淡淡地答道。
很快,慕淳的脸色跟夕阳的余晖映衬成了一个颜色,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谢文昌的衣角,谢文昌起步的时候自行车咯到了一块小小的石子儿,吓得慕淳猛地双手抱住了谢文昌的腰。
谢文昌微微地愣了一下,嘴角一勾,脚踏上了踏板。
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十分的长,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土,慕淳盯着路面,看着路边的小石子儿一个个被甩在身后,空气里都散发着清新,静谧而又美好。
慕淳头一次觉得,其实跟谢文昌这么个男人过一辈子,其实也蛮不错的……
中途在路边发现了几株长得很好的鸡棕,这东西长得像蘑菇,营养价值也很好,谢文昌便想着带回家去熬点汤给慕淳喝。
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慕淳也不着急,太阳还有一会儿才下的去,在这电脑也没有手机也还没开始使用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做的。
但在村子口的时候,又碰上了不依不饶追过来的马秋菊,她也骑来了一辆自行车,是管她父亲借的。
马秋菊看着慕淳的时候,脸色明显的不悦,但还是掠过了她,把自行车前面篮子里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拿了出来,笑呵呵地朝着两人过来。
“文昌哥哥!”她甜甜地叫着,两个小辫子一摇一摇的:“刚刚你走得太急忘记给你了!这是城里刚出的洋蛋糕!味道可好吃了!我知道你喜欢葡萄味,特意去店里订做的!”
慕淳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马秋菊手里的蛋糕,心里倒是冷笑了声,这种洋蛋糕放在这个年代也是很值钱的吧,估摸也是她自己很喜欢的东西,就这么拿出来送给谢文昌。
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文昌瞄了一眼自行车里的鸡棕,一个都没有抖散,没有什么表情地摆手:“不用了,我不喜欢。”
简单的几个字,把马秋菊的下文给堵得死死地,有些不甘心地看着谢文昌:“可是……可是文昌哥哥,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谢文昌没有再多看马秋菊一眼,而是侧头看了一番慕淳,贴心地问她:“路上有点陡,新车坐上去还习惯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慕淳摇了摇头,她不至于柔弱到连自行车都晕吧。
“没事。”
马秋菊见两人明摆着不拿她当回事儿,有些怒了,直接地把蛋糕砸在了慕淳的脚下,指着慕淳便大吼大叫:“都是你!一定都是你这个狐狸精!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勾搭了文昌哥哥!不然文昌哥哥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乡下来的土丫头!”
被骂土丫头的慕淳抬了抬眼,有些嘲讽地笑了出来:“这位内什么菊小姐,我请你搞清楚,你面前的这位先生谢文昌,他是我的丈夫,知道什么叫别人的丈夫吗?还是说要我这个乡下来的土丫头给你上一课?”
“你……!”马秋菊指着慕淳,半天憋不住话来,只能气得直跺脚,想拿慕淳出气,又何奈谢文昌一直拦着:“我有上学堂,不用你这种土丫头教我!文昌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你这是夺人所爱!”
慕淳真的快她当软柿子拿捏了,虽然她一开始对谢文昌是没有什么好感,但也容不得别人三到她的头上来吧?
“马小姐请你注意你自己的措辞,你知道什么叫夺人所爱吗?你现在的做法才是在夺人所爱,你知道吗,你这样是要被浸猪笼的。”
慕淳对当下的一些时局还是稍稍知道一些的,像马秋菊这样明目张胆惦记别人丈夫的,着实是要这么办的。
“你……”马秋菊这回是着实说不出话来了,有些憋屈地就哭了,看着地上糊了一地的奶油洋蛋糕,就哭得更委屈了。
但谢文昌的心却一下一下地,跳动得飞快,比夕阳的余温还要温热。
慕淳刚刚说什么?夺人所爱……自己一直都是慕淳所爱着的吗?这种感觉,似乎非常的不错呢。
看着马秋菊哭着骑车走了,谢文昌才宠溺地伸手刮了一下慕淳的鼻尖:“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伶牙俐齿的,竟比我这念了书的还要厉害。”
面对谢文昌的调侃,慕淳更在意他点过自己鼻尖的手指,十分的白皙,连茧子都没有,还果真是个老老实实的文化人。
不过为什么自己心跳得这么快。
谢文昌的家隔着慕大家也不是很远,谢文昌出昨晚上挂起来吹过风的猪肉给拾掇拾掇,装进了一个布口袋里。
早上起来的时候谢文昌还嘱咐了,猪肉要给慕大送去,但慕淳却是有些不以为意,就那种父亲,不是出于对长辈的敬重,慕淳还真一辈子不想踏进他家的门。
把猪肉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