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底比斯城里发生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他们的法老王新迎娶了一位妃子。
这位妃子的名字为安苏娜,她就是在底比斯出生的,多少酗子因为她成为了法老的妃子而心神憔悴,心底又有一丝“果然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少女也只有法老这样的存在能够拥有她了。
她有着一双与贵族们最喜爱的橄榄石同色的眼眸,橄榄石在古埃及被称作“太阳的宝石”,而有着这样一双眼睛,以及如此美貌的她,被人们认为她一定身具太阳神阿蒙的庇佑。
法老塞提一世正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传闻,才决定召见这个被人们认为有阿蒙庇佑少女。结果一见之下,法老王便深深地喜爱上了她,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妃子。
这位史上最为富有的法老王,为了取悦他新纳的宠姬,命令奴隶为她建立了一座新的宫殿,并不准任何人触碰她。
一时间,安苏娜的风头无出其二。
乔安抬起自己的右手,只见手指上套着硕大的宝石戒指,宝石迎着阳光反射出细碎的光芒。手腕上戴着的多副金镯,抬臂时相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不仅是手,她的腰间唯有金质的链带,缀有蓝宝石的纯金项链从脖颈处垂落,金流苏摇曳在胸前,全身各处无一不佩有制作精致、价值昂贵的首饰。
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仅仅遮掩赘处要害位置,只为了更好的凸显出那些精美首饰,奇异的是这一身装扮散不显庸俗,只彰显出一种具有浓厚异域风情的奢华高贵。
一向信奉简洁为美的她,何曾有过如此穷奢极侈的打扮过自己。
乔安掂了掂项链的重量,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它摘了下来。脖子上长期挂重物,很容易得颈椎病的,她可怜的脖子可不能被这样虐待。
她坐在床上,一下接着一下的摇着扇子。扇子上挂着的扇坠摇摇摆摆。大殿中闷热无比,明明她的衣着已经非常暴露,但她仍然没有感到丝毫凉爽。
今年尼罗河汛期已过,却迟迟没有见到河水泛滥。也未曾下雨,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燥意。
乔安不知是不是自己上一世身为树精残留的心理作用作祟,她实在有些受不了埃及的气候。苦中作乐地想,如果她曾经是仙人掌成精,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毛病了。
再一想到她现在的身份——法老的妃子、情妇、宠妾,乔安觉得自己额头都有些疼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在头疼,与此同时还有些头晕,四肢乏力……总之,中暑之后的各种症状在她身上轮了个遍。
乔安自上一世度过化形劫后,何曾再生过病。她走了一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生病了,该让人去请祭司过来。
对的,是祭司,不是医生。
其实何须请祭司或者是医生,乔安自己就算半个医生,得了什么病,该用什么药,她自己就能说个一二三。可是由于她对安苏娜记忆中的祭司有些好奇,所以她决定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见识一下这些祭司们的本领吧。
这个世界是有神灵存在的,祭司便是从侍奉于这些神明的信徒里面选□的。
这个世界的神明与乔安以前所知晓的神明大抵相同,只要能获得山川灵枢的承认,从而拥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只是很可惜,这个世界的法则只允许修神道,不容许道门及佛门的修行。
在九州大陆上倒是很少有修神道的人,因为有着天庭的存在,如果没有天庭的承认,谁敢称自己是神明享受凡人供奉。再加上道门、佛门的昌盛,神道一脉早被打压得不敢冒头了,用“断绝”一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打压神道的原因也很简单。别人为了成仙、成佛,哪个不是在辛辛苦苦修行,结果这些修神道的人倒好,只需要建座庙,吸收凡人的信仰,再发下个类似于救民於水火之中的誓言,就能得到天地馈赠获得大神通,多让人羡慕嫉妒恨。
而且同样是立宏愿,修神道的人只需要说个空头支票就能立地成神。而佛门弟子就必须完成宏愿才能成佛,地藏菩萨就因为曾经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导致无数年过去了仍然没能证得佛位。
两厢一比较,道门弟子和佛门弟子能不狠狠地打压神道之人吗?传承之争不死不休。
这导致曾经的乔安活了那么多年了,竟然从没见过神道中人,更别提侍奉这些神灵的祭司了。
厚重高大的门扉被几个侍奉于神庙的信徒从外面推开,一阵温热的风自室外吹来。
祭司及其追随者一行人走进房间,他的追随者站在门口两侧,祭司目不斜视的向前行走着,他的身后跟着听了乔安的吩咐去神庙请祭司的侍仆。当祭司向前走了三四米后,他的追随者们统统退出了房间。
年轻祭司面无表情,然而即使如此,也无法让人忽视围绕在他周身的庄严神圣的气息。墙壁上几处未点燃的壁灯,随着他前行的步伐一盏接着一盏的自己燃烧了起来,跳跃着,似是在欢迎他的到来。
室内的温度已经一直居高不下了,再加上这十几盏灯散发出来的热量,还让不让人活了。乔安觉得自己更加头痛了。
待她看清来人是哪位祭司后,她稍怔。她原本只是想随便叫来个欣司而已,怎么把大祭司请来了。身为能与神直接沟通的大祭司,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神庙里,随时聆听神的旨意吗?
侍仆从石柱另一侧匆匆忙忙绕过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