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惠心如惊蛰一般退后一步,虽然她对自己流产的事情并没什么记忆,可是,这儿子两字还是黄蜂一样蛰痛了她的心。
焰骜愤愤不平地走出了卧室,惠心倚在门框上,眼神呆滞,脑子成了一团乱麻。
不多时,下人菊儿上来清扫满地垃圾,见满地狼藉,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暗忖,刚才少爷与少奶奶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争执?
“少奶奶,少爷是不是冲着你发脾气了?”菊儿关切地询问满眸幽伤的惠心。
惠心抿唇不语,她要离开这儿,刚踏出一步,两堵肉墙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他们身上都穿着绿色的衣服,威严笔挺,一身正气。
“你们干什么?”
惠心脑袋翁翁作响,这两个警卫员从哪儿冒出来的?
“少奶奶,少爷说了,让你回里面去休息。”
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她被人囚禁了。
“让焰骜来见我?”
惠心脾气真够大的,随手捞了门边的一个古董玉器,玉手挥出,古董成碎片之时,冷厉地冲着两堵人墙怒吼。
“少奶奶。”菊儿被她这种激烈的举动吓傻了。
莫非,这地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少奶奶砸的?
女人还真是可怕,发起脾气了比男人还可怕。
“给我滚出去。”
惠心从没对下人发过这么大的火,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和颜悦色对焰宅的任何一个人。
“好,好,我出去,出去。”菊见吓傻了,呆了一秒赶紧拿着清扫工具撤走,临走时,还不忘向守在门口两位军大哥做了一个鬼脸。
“少奶奶,少爷有任务外出,暂时不能回来。”
打了电话,如实禀报了家里的情况,焰骜只丢过了一句:“给我看紧点,不准她离开屋子一步。”
然后,电话就索性挂断了,嘟嘟的回音缭绕在警卫的耳边,警卫员收了线,为了不再火上浇油,警卫员只得把话变得委婉些吐出。
整座玻璃房子像一个牢笼,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她愤怒地将屋子里所有值钱的器皿全砸了。
两名警卫员像两座山一样屹着门边,对着里面发出的声响不闻不问,惠心砸坏了一屋子的家具,他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书桌翻了一个底朝天,窗台上欣然怒放的墨菊也被她打翻在地,总之,屋子里乱得不像样子。
将最后一个古董花瓶砸到了地面,甚至将地板砸出一个窟窿来。
望着华丽的地板上那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她也砸累了,不管如何砸,也没人上来理会她,包括焰夫人米飞儿,似乎在等待着她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
手都砸得麻木了,喘着气,感觉自己整个就是在唱一出独角戏。
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休息。
焰骜,米飞儿是铁了心不理她,那么,焰宅的所有人自然不会上来理会她。
想让她自生自灭吗?
脑子里想起焰骜临行前对她嘶吼的话。
“放心好了,我不会弄死他。”
焰骜的脾气她还是了解七八分,他那样说的弦外之音,就是在告诉她,他不会弄死她,但是,他会让之毅生不如死。
她爱之毅有什么错,她与之毅彼此相爱,想要寻求一份平静的生活有什么错?
焰骜,焰骜……现在的她,满心满肺,满脑子闪耀的都是这两个字,她恨不得扒他的皮,拆他的骨,喝他的血。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玻璃门扉再次打开的时候,门口闪入一抹佣人的身影,可是,来人不是菊儿,也许是被她吓坏了,那丫头不敢上来了。
佣人没有对她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清扫地面的垃圾。
惠心单手撑着地面,从地上爬起身,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佣人战战兢兢地看了她一眼,收拾完屋子出去了。
中午的时刻,吴妈端一个木质托盘上来,笑嘻嘻地冲着她嚷:“少奶奶,我特意嘱咐厨房给烧了你最喜欢吃的萝卜顿牛肉,沌了好几个小时,牛都都沌开花了,挺香的。”
吴妈将三菜一汤摆在了她面前,惠心看也不看菜色一样别开脸,吴妈也没觉得自己碰了冷钉子,一个劲儿地笑说:“少奶奶,你别生气了,少爷挺在乎你的,你离开的这一年,我们下人的日子真不好过,焰家所有的人,包括焰司令都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真的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少爷对妞妞只是兄妹之情,他喜欢的人是少奶奶你啊,孩子没有了不打紧,你与少爷都还年轻,再十个八个都是极有可能的事,少奶奶,少爷挺在乎你的,昨天晚上,他就在这儿站了一夜啊,整整站了一夜,夫人今天早晨听说都心疼死了,他可是夫人与四少唯一的儿子,是焰家唯一的根苗啊。”
吴妈本想开导开导惠心,没想到却是在自言自语,人家压根儿没听,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活哑巴。
吴妈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知道人家听进去没有,见惠心仍然一语不发,吴妈默然拿着托盘离开。
窗外的天色渐渐转暗,荼几上的饭菜原封不动。
吴妈又上来了,叹了一口气,将冷掉的饭菜端走了。
黄昏时分,天边的红霞慢慢幻化成了紫烟,一团一团隐没在天际,屋子里不知谁把灯打开了,整间屋子明澈大亮。
屋子里被下人清扫的干干净净,不一会儿,砸坏的家具被人拿走了,又送来了一批斩新的家具。
明晃晃,纤尘不染的家具好像是在告诉她,叶惠心,你砸吧,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