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神情木然望着仍在不停渗血的手掌,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我明白了,呵呵,原來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92ks. 】”
她软软跌坐在地上,愣愣望着脚边那柄泛着暗红光泽的长剑,脸上忽觉一凉,两行清清的泪水,正自眼眸内淋漓而下。
泪滴在剑刃上,不着痕迹地隐去,她颤抖着将剑拾起,红光映入她朦胧的眼眸,她低声道:“金陵玙玥,呵呵,玙玥。”
此剑是金陵始祖金铃儿以身所化,现在它以我为宿主,那我究竟是谁呢?
媚儿?这是我有意识那天起,就铭刻在脑中的名字,二十多年后,我才知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大名------玙玥。
金陵家的玙玥公主,呵呵。
呆坐半天,她将剑拾起遁入体内,转过头望向那扇恒古不变的青铜门,门外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已两次从那个阴雾缭绕的诡异空间中回到天域,如果我不跨出这一扇门,那曾经的一切,只会会成为缠绕我梦境的另外一场噩梦而已。
她摩挲着这扇冰冷透骨的远古之门,终是默然一叹,转身往來路走去。
途径那个曾经藏龙的巨大水潭时,媚儿微微顿足,水潭已是滴水不剩,变成一个内凹的宽阔盆地,望着那团内陷的黑影,她想起潭底那扇神秘的紫玉小门,心念一动,纵身跃入水潭内,寻到那个镶嵌着紫玉小门的界面,伸手推开小门,闪身走了进去。
她蹑手蹑脚走过紫玉甬道,來到岔道口旁,那天她走入了左边的小径,推开尽头的莲花影壁,内里竟然是天宫最隐秘的所在----天乾宫下面的地下暗宫。
她记起在大婚次日,智者说过的话----“天宫就是主母的家,主母爱怎么就怎么,宫内处处主母都可走动,唯有天乾宫,是宫内禁地,不能涉足。”
“天乾宫为帝君日常理事和歇息之所,宫内自古有严规,除帝君外,任何人擅入必亡。故请主母千万要留心。”
自上次在天乾宫门前被青铜斗士劝退后,这几年她虽多次路过那座威严雄伟的天乾宫,但从不会驻足细看。
两月前她自幽冥地域归來,被水潭内的金龙攻击,凭借手中那柄诡异的金陵权剑轻易狙杀了金龙,潭水退尽,紫玉门现,她鬼使神差下进入了这个神秘的地下洞府,事后凝神细思,已明白矗立在天宫地面上那座巍峨肃穆的天乾宫只不过是一个障眼幌子,它内里那个构造奇巧莫测的地下宫阙方是帝君真正的寝宫所在。
如有生人擅自进入天乾宫,肯定会触发设置在里面的防御机关,以这个地方的重要性,相信能活着走出去的机会是零,但又有谁会想到,琴瑟宫内竟有一条神秘的通道,直达这隐匿的地下宫阙。
这真是百密一疏,她眸光闪动着讽刺,这天域至尊,为何要屈居于一处如此隐秘的地方呢?
忆及那天站在九重帷幔内,紫气索绕的帝君,心内倍感怅然,她浑浑噩噩地走近那扇奇异的影壁旁,瞪着上面循环开合的莲花。
这莲花?她心中疑惑,莫非上古的先贤都喜欢以莲花作为印记吗?
我在金陵世家那个闭合的空间内看到的也是一朵永不停止的开合莲花?
似乎在更远些的时候,是了,在那个峡谷里,我在那个水塘上也看到了一朵绚烂的莲花,它似乎要将我引入一个暗红的漩涡中去,而那时,帝君拦住了我,告诉我那些只是幻影。
她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那不是幻觉,那是金铃儿的召唤,如果当时不是天帝将她强行带出峡谷,说不定那年她已经获悉了家族的秘密,这把剑,也早已在手!
帝君有意无意中,延缓了这个过程,可最后,我还是身不由己地一步步走入这个早已设定好的命运轨道上來。
媚儿倚在玉璧上,独个感伤片刻,影壁在寂静中闪动着柔润的荧光,映落在小径上的影子显得模糊诡异,她惧怕起來,转身快步走出甬道。
在岔道口她的眸光瞟向右边的小径,左边小径通往帝君的寝宫,那右边小径通往什么所在?
一直以來,她心中怨怼着这段强买强卖的姻缘,虽居于此地数年,心却神游在外,除了出宫之路外,对天宫的各种隐秘毫无探求的**,但自从获悉身世,被迫执起这把上古奇剑后,对天宫的历史自然而然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两个家族源远流长,不死不休的血腥对抗,是否真的如金陵权剑上镂刻的述说-----吾寄情赤莽多年,悉其意主天域,不惜得罪师兄,助其成事,原盼携手共度此生,然其凉薄,多年情爱原是虚梦一场,今抱残躯回归故里,心如槁木,痛定思痛,赤莽此人心狠手辣,日后定会屠杀吾之后人,以绝后患,吾决意以身化剑,赠予族中长女,凭此剑追杀赤莽后人,取天宫而代之也。
这一段仇杀,莫不是因情殇而起?
她轻轻按了按手臂的泪印,神情黯然,此生已无法摆脱这份远古的使命,生死于我而言,又有何惧?
她脚步轻移,走入右边那一条紫玉甬道内。
这甬道比起左边那条长多了,蜿蜒曲折,走了盏茶时分才到尽头。
同样是一幅回环旋转的莲花影壁,她的手轻轻触摸着那朵盛开的莲花,影壁倏尔消失无形。
一道濯濯生辉的彩光瀑布垂于眼前,色彩甚为温馨,媚儿忧郁的心情倏尔变得柔和无比,她试探着将手探入瀑布内,感觉是一片虚无。
她微蹙着眉,双手将华光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