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双眉紧皱,将杯中暖水一口而尽,智者虽已皱纹满脸,可眼眸内依旧是澄清透亮,这样的人精岂会无事惊慌?
媚儿定定望着他,冷声道:“老先生,我听帝君说过,金陵家族有一把家传的圣剑,此话可真?”
智者额上冷汗一滴滴落下,天宫中人一直忌惮着这把神秘霸道的妖剑,可今日主母主动相询,必是帝君早已将实情告之,既如是,我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是,古老相传,金陵世家有一把传世的宝剑,只有金陵家的长公主才有资格执掌。”
媚儿双拳紧握,那剑......
帝君那天说起那剑,那是一把可以击杀天域至尊的魔剑,是缠绕在天宫上空的一个噩梦!
“那剑是怎样毁去的?”
智者愕然,失声道:“那剑毁去了?真的毁去了?原來不是随着......”
媚儿点头道:“帝君亲口告诉我,这剑在百年前就毁去了。”
她狐疑着望着智者,摧毁这剑,是天宫的历代君主的心愿,既然百年前已经成功了,为何史册上沒有片言只字的记载,就连这个天宫的万事通,也是懵然不知?
莫非帝君诳我?那剑根本沒有毁去?
可接下來智者的表现又让媚儿不得不相信剑确实是毁去了------
老人匍匐在地,亲吻着身下古朴的土地,眼泪簌簌而下:“圣祖保佑,那柄魔剑原來早已毁去了,圣祖保佑。这祸患,终于去了。”
媚儿沉默地望着智者,那把剑是我们家族的传世珍宝,执掌于我手时,却被天宫彻底毁去,我真是家族的不肖女儿。
她恹恹站起,不再理会尚在喃喃祷告的智者,脚步沉重地走出琳琅书洞。
掀起逶迤在地的厚厚帷幔,媚儿停住脚步,她的眸光落在眼前那青翠绿欲滴的幔帐上。
她秀眉微蹙,转头看着正从地上爬起來的智者。
智者一边整理着衣袍,一边走近:“主母,你不是要來翻阅史册的吗?老奴刚好整理了五十三世的部分史册,主母可以留下慢慢鉴赏,老奴先到神庙去为圣祖添香,魔剑毁去是一件大喜事哪,帝君一直沒有告诉我们,这百年來老奴三人可是日日悬挂在心头呢!”
媚儿心不在焉地应了,她撩起身边的帷幔,对正要出洞的智者道:“老先生,请留步,我有事请教。”
智者忙退回來,弯腰问道:“主母请讲?”
媚儿默了默,轻声道:“老先生,帝君是否自幼便不喜青色?”
智者眯着眼看着周围青色的帷幔,摇头道:“不是啊,帝君沒有这种嗜好,青绿色是希望之色,帝君向來是十分喜爱的。”
媚儿脸色僵滞,松手将帷幔放下,颓然道:“你去吧,我想待在这里,静一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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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媚儿独自倚靠在床弦上抿着清酒,自醒來后,她还是第一次碰这杯中之物。
或许这次山体开裂的情况比较严重吧,和羲已经出去九天了,还沒回宫。
淡淡的清酒流入她沉闷的心内,淡淡的酒意弥漫在全身,她恍惚中生出熟悉的感觉,仿佛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看着宫内浮动的夜光,一杯杯地喝着这种清酒。
头开始发昏了,意识犹如流转的夜光,在她脑中迷糊地转动着,她执起酒壶,又倾落一杯清酒,以前有人说过,一醉解千愁,我一直沒有试过,今晚,和羲不在,我就试试----
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