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是这手拿扫帚扫地的人还是自己啊!
他忍受着这种“不公平对待”,此时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管家,而面前躺着的这位才是正主。
阿宁指了指那桌子底下,又道:“那里还有垃圾,你给扫扫呗。”
“你不要太过分了!”
“说得好像是我故意把这药打破的一样,人家不要你赔都好了,你还在这里磨磨唧唧?”
代程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忍则忍啊,千万不要跟这种鸡肠小肚的女子计较,不然会失了风度的!
这时,新柔空着手出来了。众人又把目光移向了这个可怜兮兮的女子,有父亲宠着又有什么用?这在后母面前还是要心惊胆战的啊!
刚刚那认为生在大户人家是好事的众人瞬间也就改观了,还是寻常一点的好,至少不用受这么多委屈,干什么都会自在一点的嘛。
“柔儿,可是怎么了?”
代程明又心疼,又是可怜她,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想要把她抱住。
新柔摇摇头,又强硬的挤出了一抹微笑。
“父亲,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要不你和祖母休息一会儿?”
“不。”新柔才不要呢,那屋子里脏兮兮的,她连进去都要屏住了呼吸。那种若有所指的恶臭味让她闻了想要作呕,也不知道祖母是如何能够忍受得了的。
“对了,可是有人来找过你了?”
“嗯。”
“那你……好好准备吧,父亲也帮不了你什么,柔儿自己要好好注意身体。”
他又语重深长的说道,只是呢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她答应就好了,自己心中的负罪感也没有那么强了。不然,他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呢?
“谢父亲关心,柔儿会照顾好自己的,父亲莫要太操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他将手中的垃圾拿到了后院去,又觉得自己像是做贼一样不敢直视新柔的眼睛。
她犹如一汪纯澈透亮的清水,自己这般肮脏的想法只会玷污了她吧。这个父亲,他真是一点也不配!
“姐姐,你可好些了?为何你脸色这么苍白?”
“死不了。”阿宁又是淡淡的一句话,不过这次新柔却好像不觉得难受了。
因为,阿宁好像就是这个性子。对人对事都是这么冷冰冰的,但是父亲既然能够俯首为她扫地这说明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不近人情。
新柔对她笑了笑,这温和的笑容连她自己也觉得秀气极了。
试问这世间,又有谁能够透过笑容看清她那颗心呢?
她的心里,住着一个温婉如玉的精灵。不过,若是有人侵犯了这个精灵,它就会变成了魔鬼。
这是非之间,也就是善与恶的较量。
新柔的关心并不能让阿宁展露笑颜,因为阿宁从来不会随意对别人笑的。
医馆里有人来,有人走,只是这一幕却是无心再欣赏了吧。有道是,四季无常,谁不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心来观察别人呢?
世间百态,看得太多,太透彻了,心也就慢慢的淡然了,这才有了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惆怅吧。
巫山曾有一佳人,巳时云中起漫舞。
心里不挂凡尘事,只把玉手对叶酌。
摘来了那被晨雾打湿的荷叶,又采了桑椹放在荷叶中央,小小的桑椹像极了一颗颗的葡萄,不过只要手轻轻一碰,这紫红色的汁液就粘在了翠绿的荷叶上,这……或许是一个大的染盘。
她玉足轻踮,又对着那通宝池里的鱼儿笑。只见如水的池面上倒映着她不施粉黛却动人心魄的容颜,就是那鱼儿看了,也只敢远远的看着,生怕游了过来会打破这淡雅的“镜面”。
又有灵鸟在空山之中盘旋,那清脆的叫声伴随着钟声在这空谷之中回响,又似乎能够传到很远很远的群山外去。
只闻到了这在空气中晕晕而起的烛火香味,她将脚上那绣花鞋放到了一旁,只穿了一双长袜便在这满是青苔的石砖上行走。
冰冰凉凉的感觉,很是舒适。但是却又觉得真是要把心也给凉透了,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是在放纵自己。
只因着这青砖确实很凉,她不禁将衣襟拉紧了一些呢。
“为何不穿鞋子?”
正当她玩得尽心时,耳后传来了某人的声音。
她回眸,映入眼帘的是他那略微不悦的脸。
心里一顿,又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他。她不想同他说太多的话,明明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可是她却不想领了他的好意。
只见某人弯腰将那被人冷落在池边的鞋子拎了起来,又拿到了她面前。
“穿着它,不会着凉。”
“我不要!”她心里有些抗拒,就是本能的不想要他的好。
“为什么不要?着凉了,为夫会心疼。”
“心疼?”
“嗯。”
她嘟嘴,不敢去想他口中的“心疼”究竟是什么感受。
突然,她提着这花花裙摆往另一处跑去了,还往后喊了一句:“有本事,你来追我呀!”
某人看着这个活泼的少女,他眼里尽是宠溺。自己和她,怕是再也离不开了吧。
他慢慢的走着,手里依旧还是提着她的那双鞋子。
“哎哟!可是要撞死为师啊?”
“啊!对不起啊师父!”
就在某个拐角里,她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前边走来的人。可别说,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