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南,有一间普通的宅子,但是谈起这间宅子,四周邻居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宅子的主人,甚至从来没见过宅子里住过人,但是这间宅子却时不时地会在某些晚上亮起灯。
今晚也是亮灯的一晚。
云丹鸿和景发走到宅子门口,轻声敲响了房门。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一角,露出一张阴森的脸。
如果寻常人看见这张脸,想起宅子以往透露出的诡异,老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扭头便跑,但是云丹鸿二人却不同,他们今晚就是冲着这间宅子来的。
“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云丹鸿对着门后那人轻声说道。
“我们不卖东西!”说着那人便要关上房门,但被景发一把推住。
云丹鸿微笑着从腰间拿出一张必应钱庄的存证,塞到那人手里,说道:“这是我的会员证。”
那人拿起存证在月光下仔细观察,确认无误后,便将门又打开一些,正好容得下一人进入。
云丹鸿做了个感谢的手势,便和景发一起走进门内。
这间宅子就是云丹鸿先前在必应钱庄账本上看到的第二个异常之处。
这里会不定期举行拍卖会,拍卖一些极其珍贵的物品,而必应钱庄从一个月前开始为这些拍卖交易提供服务。
由于拍卖物价值很高,对于拍卖客来说,携带大量银两并不方便,所以拍卖会规定所有拍卖客前来参加拍卖会前,都要在必应钱庄存足一定量的银子,兑换为钱庄的存证,拍卖会上全部实行无银化交易,即直接在拍卖客开在必应钱庄的账户上进行划转交易,而免去了现场交割银两的麻烦。
但是这个拍卖会规格较高,前来参加的人必须在必应钱庄存有达到一定门槛的银子,凭借存证才能成为会员,才有资格进入宅子参加拍卖会。
所以为了参加这次拍卖会,云丹鸿去云康那里求来了可动用大通钱庄存银的令牌,搬来一大笔银子存到必应钱庄当做拍卖会的资本。
前次遭到必应钱庄诬陷,大通钱庄陷入一场挤兑风波,虽然幸亏云丹鸿的望梅止渴之计而得到暂时缓解,但为了以防万一,云康还是立刻采取措施,将一部分投资在外的银两变现拿回,使得目前庄内的存银达到了十万余两。
而这十万两的存银,今日都变成了云丹鸿手中的存证,可以说,他这次也是在拿大通钱庄的前途在赌。
拿着这张十万两的存证,云丹鸿总觉得手上沉甸甸的,心头也是沉甸甸的。
进入宅子后,随即有人领着他们走进一间大屋子。
屋子共有两层,在正中央是个方形舞台,围绕着舞台是许多大小一样的隔间,每道隔间都用浓密的珠帘遮挡,看不清其中坐着的人。
在珠帘一侧的墙壁上各开有一扇窗户,窗户上装着一种奇特的玻璃,这种玻璃从外向内望去如一块明亮的镜子,只能看见自己的面容。而从内向外望,却能将外面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工作人员领着云丹鸿和景发走入一楼的一个隔间,并开始介绍起拍卖会的程序。
房间中间的方形舞台就是展示拍卖品的地方,每一个拍卖品出现,首先都会有主持拍卖的人介绍特性以及起拍价格,如果有人有意向参与拍卖,则可以示意隔间里的工作人员报出意向价格,如果最终成交,则工作人员会让拍得者签下一份协议,凭着这份协议,必应钱庄会直接将拍得者账户上相应的银两划至拍卖行的账户中,至此交易完毕。
拍卖的流程很简单,工作人员还没介绍几句便已结束,接着就站在旁边,等待拍卖会的正式开始。
这个时候,云丹鸿站起身子准备离开隔间四处逛逛,但随即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按照规定,客人不得离开自己的隔间,否则拍卖资格自动取消,还望这位公子见谅。”
云丹鸿只得点点头,表情有些凝重,坐下后呆呆地通过窗户望向外面。
和云丹鸿完全不同,此时的景发心情异常轻松,不一会儿就磕完了桌子上的一碟瓜子,朝工作人员笑道:“瓜子还有没有?再送点过来?”
闻言云丹鸿眉角一抖,说道:“放心,我们不会乱走的,你先帮我们多拿几份瓜子过来吧,免得等下拍卖会开始后就没时间了。”
工作人员微笑一声,按动了身旁的一个按钮,只闻轱辘声传来,忽地从墙壁上打开了一扇小门,门里正放着一碟崭新的瓜子。
“公子请放心,我们这里瓜子管够。”
原本云丹鸿想靠这个支开对方,但想不到这看似普通的宅子里竟有如此精密的机关部署,心中对这次拍卖会生出的疑问又加深一分。
就在这时,只见隔间外面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工作人员淡笑道:“公子请看,拍卖会开始了。”
透过窗户,云丹鸿看见一道灯光从屋顶射下,照亮舞台边缘上出现的一名老者。
老者缓缓走上舞台,灯光也跟着他慢慢移到舞台中央。
“我们拍卖会历来的规矩便是不说废话,今晚的盛会马上开始,有请第一件拍卖品。”老者声音刚落,便见一根柱子从舞台正中间徐徐升起。
柱子顶端放着一只锦盒,等到盒子停稳后,老者慢慢地打开了盖子,顿时一道绚丽的亮光如游龙般从锦盒中涌射而出。
光线一出,景发立刻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连手中剥到一半的瓜子滑落掉地都没有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