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学义带着步空阳的手下,还没冲出几步,忽然间山岗上刮起了一阵狂风,卷起漫天尘埃,遮蔽视野。
大家纷纷停下脚步,捂住眼睛。
这阵风来得快,去的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四周便恢复宁静。
但是当他们再次准备冲向景发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景发的身影已经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姚财和那张躺椅。
空荡荡的山岗只剩下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和那颗不甘心的脑袋。
一间古朴的木屋里,景发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浑身冰冷,要不是鼻孔上还有一丝气息出入,别人肯定以为他老早已经是一具尸体。
“景发的伤势怎么样?”
这时,角落传来一句有些虚弱的男声。
“伤得很重,能保住这条小命已经是奇迹了。”床铺旁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一袭黑衣,皱着眉头说道。
“也不知道他在少林找到何志初没有。”角落里的男子叹了口气后,又忽地剧烈咳嗽起来。
“尹门主,您的伤势也很重,还是先回屋休息吧。”中年男子连忙走到角落里,扶出一人。
这人正是尹天成,而那名中年男子则是卓飞狐。
那日渡生大会上,尹天成被盛飞宏偷袭,受了重伤,后来又不顾伤势催动内力施展四通渡生,使得体内经脉重创,伤势奇重,一连休息了好几天都没有恢复。
后来得知景发回到了扬州,还去向步空阳下战书,于是连忙派卓飞狐前去观战。
正是卓飞狐在危急时刻,激起狂风,救下了景发和姚财。
“景发知道的信息很重要,关系着渡生门的命运,我们一定要救醒他。”尹天成走到景发身旁,望着他虚弱的面容,叹了口气道。
“他身上的毒很霸道,不断摧毁了他体内所有经脉,还把他体内的真气蚕食殆尽,现在就像是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恶兽,随时有可能暴起攻击,彻底了结景发残存的最后一丝生气。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别说是开口说话,即使连睁开眼睛都已经不可能。”卓飞狐看了景发一眼,想起第一次踏进姚记茶室时的情景,想到是自己改变了这两个人的一生,顿时心中生出无尽的内疚。
“只要想办法解开他身上的毒,应该还有苏醒的机会吧?”尹天成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兴奋地说道。
“说起来简单,他这毒比当初我中的七毒手的毒还厉害千倍,怎么解?”卓飞狐皱着眉头说道。
“我记得七毒手跟毒魔学过一段时间的毒术吧。”尹天成若有所思地说道。
听完尹天成的话,卓飞狐忽地浑身一震:“毒魔?对,毒魔一定有办法,而且景发救过白巧巧一命,这个忙毒魔肯定会帮。”
但是刚说完这句话,卓飞狐原本生出的希望之火又突然熄灭了下去,他紧锁眉头,朝尹天成问道:“江湖中没有人知道毒魔的老巢在哪里,我们要去哪里找他?”
“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有些人,知道这个江湖中很多秘密。”尹天成淡淡地说道。
“你是说无涯阁?梁博那个混蛋?他把你害得还不够惨?你还相信他?”说起梁博,卓飞狐一股怒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握紧成拳,连声音都因愤怒而有些发抖。
“梁博,咳咳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和他已经相识十几年了,如果他想害我,老早已经下手,何必等到现在?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个清楚,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盛飞宏那个老贼也该死,亏你还一直把他当兄弟,有在背后突施阴手的兄弟吗?”谈起盛飞宏,卓飞狐更加生气,情不自禁地一掌击落了木桌的一角。
“哎!”关于盛飞宏,尹天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无涯阁还有一个人会帮我们。”过了一会儿,尹天成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
“人家都剿了我们三家分部了,还会有人帮我们?”卓飞狐满脸诧异,连忙问道。
“准确地说不是帮我们,而是帮景发。”尹天成望了景发一眼,眼中闪烁着光芒。
“谁?”
“元诗蝶!”
……
几天前,元诗蝶在扬州遇见了姚财,得知景发没有死,恍惚间跟丢了周尔和姚财,让她不得不终止对渡生门总部的调查。
关于这件事她也没有向上头汇报,因为那天之后,她的心情有些乱。
知道景发没死,她很开心。
但这股开心随即被压制了下去,因为她想起了自己亲自带队剿灭了渡生门长安分部,接下来,和渡生门的全面开战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该如何面对景发?是杀,还是放?
景发又该如何面对自己?是仇深似海还是选择原谅?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了元诗蝶好几天。
这几天里,她每天吃不好,睡不沉,精神恍惚。
这天夜里,她按照往日一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忽然间,一道人影从窗户口闪过,激得她连忙起身,拿起佩剑冲出门去。
深夜的客栈静悄无声,只剩一丝夜风拂过,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
那道人影来得快,去得更快,元诗蝶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她在庭院里看了一会,确认人影已经消失后,便径直返回了房间。
刚一推开房门,忽然间,她愣在了原地。
因为房间里的床铺上多出了一个人,一个自己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