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锍玉凑近那些肉鳞细看。许久之后,他摇了摇头道:“伤口太深,而且上面抹了一层东西,应该是阻止愈合还有腐化的药膏。具体的目前还不知道。如果是要将这些肉鳞割去,也会留下痕迹。你看,肉鳞之下的肉,是陷进去的,做了特殊处理。”
无锋深吸一口气道:“也就是说,即使把肉鳞剔除,也有一道明显的痕迹,无非是,一个有色一个无色,一个不贴合,一个贴合而已?”
“…嗯。”锍玉看着那条张牙舞爪的黑龙,深色黯然。“而且这个颜料是一种特殊的颜料…已经浸入肌肤了。”
“洗不掉…除不去…那…就只能缝合了。”无锋蹙眉思索。
“这个硬度…普通的针戳不进去,更何况你曾说过少主体质特殊…”
“我用‘隐针’和‘隐线’”无锋不等锍玉说完,便接话道:“既然普通的法子不行,那就再绣一次。呵呵…倒是…也漂亮。”
锍玉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然而终究是没说出口。
“这些天,我给你准备好补精血的汤水,也算是尽绵薄之力。”男子低声道。
无锋点了点头道:“对了,帮我问问林琛,活口留了没。”
锍玉微微一笑出去了。
有些昏黄的灯光下,无锋坐在一张矮凳上,愣愣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他抿了抿好看柔软的薄唇,然后缓缓凝神抬手,一股细微的金色光芒在掌心中闪烁几下后,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静静的躺在手里。
然后,如同蜘蛛吐丝一般,当金针在空中划动的时候,指尖抽出一根透明的细丝穿入针孔,之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便从龙尾开始缝起。
金针极细,却是意想不到的锋利,轻而易举的穿过坚硬如甲的肌肤,隐线顺着针的轨迹,顺从的闭合着那些立起的肉鳞。
当细针穿刺下去的一那瞬间,墨霜的眉微微皱了一皱,虚弱的呻[吟了一声,片刻以后,在针刺肉缝的疼痛下,他终于是睁开了眼。
看着无锋对着自己的大腿根缝着什么,也并不感到惊奇或者羞[耻,他的面上依旧麻木,依旧无神。他就那样忍着痛,因为这痛,比之之前的削肉剔骨,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其实,让他不动不吭声的,还有另一个原因主——他从未见过如此恬静的无锋;面色沉敛而温和,细致且认真。就那么,在昏黄的光下,一片一片的,极其仔细的,顺着肉鳞的轮廓缝着。
他银灰色微长而有些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时不时的扑闪着;他淡色的长发在腰间散开,如同瀑布般顺滑而柔软…
这,如果是一个女人…那是怎样的绝色…
墨霜居然不由自主的想着,以同样温和的目光,看着无锋,看着看着,身下的这个人,似乎又变成的小宫主…
“醒了?”身下的男子淡淡道,手上的动作依旧持续着。“出去游历一次,就成了这幅德行?”
那个声音从那幅躯体中发出来,在此刻显得极其的不协调。墨霜原本温柔的眼神也随着这句话的出现恢复到了正常。
他无什表情,低垂着眼眸,深邃的眼睛里含着一种令人怜惜的讷然。
“嗯。”他低低的回应着,身体配合着无锋的针,安静的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
无锋终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消瘦不少的男人,那如画似梦般的美丽脸颊带着可恶的讥讽道:“你,被一只类骗到如此地步?真让人长见识。”
墨霜定定的看着他,既没有发怒也没有悲痛。
“但是…你这幅韧劲儿倒是有几分他的影子。我颇为惊讶……你被弄成这幅样子,还活着。”
这句话很显然是一句夸奖,但却显得有些古怪。
墨霜依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今晚就到这儿吧。缝的太多,你受不了,我也要看花眼。”无锋看着墨霜摇了摇头,慢慢起身往外走。
“是不是…没有办法弄干净?”在无锋快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无锋顿了顿身形,背对着墨霜简单回答道“是。”
“我…永远都要背负着…这个东西?”墨霜的声音低不可闻。
无锋心里一沉。
他听到自己和锍玉的谈话了么?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在装晕而已…自己一时心急…大意了…
“我知道了。”不等无锋回答,墨霜自顾自的道“谢谢左权使费心。”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囔囔自语。
无锋没有再说话,开门离去。
墨霜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胸膛,自己的侧腰以及自己的腿…是那一道道洗不净,割不掉的痕迹。左侧大腿的龙尾,已经被缝合,少了嶙峋的肉鳞,那些肉鳞已经跟大腿的肉贴合在了一起,看起来如同精美绝伦的文身。只是被隐线勾边的地方,于灯火下闪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银色,似梦似幻,难以察觉。
墨霜的腿动了动,刚缝合的伤口有些痛,然而他却是笑了笑,这种笑意含着苦涩与自嘲。
他看向前面的地板,平整光洁的地面,没了他记忆中的那株小草,他竟然有些失落。
正当他望着地面那个位置,有些昏沉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石门又开了,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带着一个魁伟的大汉。大汉肩上扛着五六条毛毡;当汉子看到光溜溜的墨霜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几眼,带着不明所以的意味,笑了一笑后,将那几条毛毡丢在了石床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