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酒会一场颠覆在即,青州这边,段万全押运着一批酒水在返回的路上。
这一条道是官道,虽然曲折一些,重在沿途相对安全。
段万全看了看天空,无端飘来一块乌云,遮天蔽日地压在头顶上,段万全没来由眼皮跳了一下。
“咱们得加快些步子了!”
段万全这话一落,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镖局的人急急忙忙给货物遮雨,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从两旁的树丛里跳了出来。
被围住了!
一切都来得这么快,段万全和一众镖师被绑着上了山,扔进柴房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没能躲过土匪窝。
这一伙土匪并不是袁燕的绿英寨,几位镖师倒是认了出来。
“是雄杰寨,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官道抢劫!”
段万全眉头一皱,竟然是绿英寨的对头。只是雄杰寨将他们劫了,要做什么?
“难道雄杰寨要以酒要挟五景酿,拿钱赎人赎酒?”
几位镖师都困惑,“一般劫镖,哪有将人留下。他们劫了货物,要么自行去卖,要么勒索一笔,咱们连人带货都在,难道雄杰寨要自行前去五景酿要钱?”
这事有点反常。段万全不由地往自己身上想了想。要是他们识得自己是绿英寨的所谓的压寨夫君,定然不同待遇,想必此时就不是在柴房这么简单了。
可是他一路过来,根本就没有人对他多看一眼。
他又同几位镖师商量了一番,镖师都道不急,“这雄杰寨对咱们不打不骂,许是另有打算,又或者有什么旁的事牵扯了,过几日,咱们不到济南,自会有人寻过来。”
几位镖师倒是淡定,段万全也不好再说什么,柴房里的味道,让他不住想到了绿英寨,不知道他趁乱逃了之后,绿英寨上下如何反应,还有那位袁大当家......
段万全脑子里乱糟糟的,几位镖师都在闭目养神,段万全也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见屋外不远处有人走近,边走边说什么。
“......这么大的阵仗,可还行?他们以为我寨子里庆功,肯定不会想到会有偷袭吧!哈哈哈!”
说话的人声粗狂,笑起来好似一只黑熊。
有人也跟着笑了两声,“那是自然,别说他们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大当家这一招好!”
原来是雄杰寨的大当家!段万全一恍惚,可他却觉得后面说话的那男子声音莫名耳熟。
雄杰寨大当家又道,“这一场我等了许久了!劫个镖,酒肉欢庆,就算是打掩护,这不也是你提过的法子吗?等到咱们事成了,再放柴房这几个回去报信,又是一笔金银!”说着,又黑熊一样笑了两声,“我们寨子什么都有,就差你这个军师了!”
对面男子连道,“大当家抬举!日后到了雄杰寨,必定不辜负大当家期望!”
那大当家连声道好,“你能舞文弄墨,咱们以后和官府的人也能多联系联系,他们哪有不想要钱的?再就是,这回把那死妮子和臭瞎子给弄死,也报我当年一棍之仇!当年那臭瞎子和死妮子的爹不容我,我不过偷了两斤肉,竟然拿我开刀,一顿棍子差点将我一双腿打瘸!这一顿棍,我可记着!”
那大当家说到末尾,咬牙切齿,段万全在柴房里却怔住了,浑身发紧。
而柴房外面,雄杰寨的大当家说到恨处,手上爆了青筋,他对面的人瞧着,眼中毫无波澜,嘴角却勾了起来。
“看来大当家是不准备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那大当家忽的一哼,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除非你还对那妮子有心思,若是如此,我倒可以放她一马......”
“没有!”那人从树荫下向前走了一步,一张含恨的笑脸露在气死风灯的微光下。
“从她当年拒绝同我成亲的时候,就没有了!”绿英寨的三当家道。
柴房里的段万全手下一攥,没想到绿英寨出了反贼!
绿英寨的三当家和雄杰寨的大当家说话声渐远,段万全急急移到了窗下,又听见两人的声音传来。
那绿英寨的三当家哼了两声,“我本以为那姓袁的心思重,不肯成亲,可她竟然转头就将那姓段的小子招为压寨夫君!瘸子要留那批货,非杀此人不行!她不想杀人,倒宁愿委身此人!偏这人根本瞧不上他,转身就跑没了影,连玉佩都当了换钱,那可是她爹留给她的玉佩,你说好笑不好笑?!”
绿英寨的三当家说着好不好笑的话,一阵恨意十足的笑从他口中溢了出来,那雄杰寨的大当家也跟着笑了,“女人!终究不能成事!”
“对!”三当家立时接下了这话,“我屈居那女人脚下多时!还要受那瘸子冷眼!这样的日子,我再不要过一日!”
那三当家发了誓,雄杰寨的大当家连道好,一面欢迎他,一面同他又说起今晚进攻的事宜,趁绿英寨不备,荡平绿英寨的山头!
声音渐渐远去,段万全听不见了,不知不觉一惊冷汗淋漓。
几位镖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睁开了眼,“又是土匪窝那些你杀我我杀你的事!咱们这此可真是倒了霉了,不过倒可以趁此时跑出去!”
另一位镖师点头,“对!正是时机!不然可要麻烦了,那绿英寨看来是要完了,以后这熊英寨在这一带当家,咱们还不晓得要跟着吃多大亏,至少绿英寨那女当家,还是个讲规矩的......”
他们说起如何出逃,又要不要带上酒,能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