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被人促成了一桩大合作。
段万全和袁大当家伤的颇为严重,尤其段万全,竟然伤了脸。俊脸被散弹灼伤了两片,散在左脸的脸颊和额头上,大夫瞧了直道不好,“只怕日后长好了,也要留了坑洼。”
然而段万全却毫不在意,他说这有何妨,“左眼没有被灼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说着,见袁燕面露心疼之色,叫了她一声,“大当家,可是嫌弃段某丑相?”
“哪来的话?!男人要什么好皮相?我正担心呢!如今这样正随了我的意!”她豪言壮语一说,连崔稚都要笑了,段万全也笑了,他说正好,“也随了我的意,没有这皮相,日子终于要清静些了,只要日后的孩子莫要嫌弃便是。”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崔稚听得一愣,登时朝袁大当家看了过去,只见袁大当家也是一愣,脸上僵了一僵,段万全不急不慢,提醒她,“大当家可要说话算是,咱们早就说好,只要拿下那熊青,大当家便好生休养一番,咱们也该......”
“咳!咳!”袁燕当时只是怕自己和熊青拼命,最后不能活下来,所以说了这话安慰段万全,没想到竟然被他记了下来,这回倒是拿来说事,“那什么......这事......有吗?”
崔稚笑得不行,她能想想袁大当家挺着大肚子的样子,估计孩子在肚子里,她就开始教练功了!
她正笑着,被人从门缝里拉了出去。
“人家夫妻说话,你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魏大人瞧了她一眼,问她,“这事,你怎么想?”
崔稚愕然,“什么我怎么想?咱们八字没一撇呢吧!”
“哦!”魏铭却一下笑了,“咱们......”
“咳!咳!”崔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个“咱们”,显然魏大人听得有意思极了,把那两个字含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
“咱们......咱们......”
崔稚一下又想到他那些日,时时把“你是风儿我是沙”绕在舌头上唱来唱去的事儿了,显然这个“咱们”,估计又要被他嚼一阵子了!
崔稚真想给自己两嘴巴,她扯了自顾自乐着的魏大人,“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哦,是件好事。”魏铭这才回归到正经事上面来,把和左迅提及的事情,告诉了崔稚。
“......左家在杭州以南的地方,商路已经完全打通,你这边有握着京杭运河的南段和整个山东地区,说起来,再把山东进京的一段打通,从南到北的路,我们便是通的。只要五景酿的商队,和左家联手。”
崔稚立时两眼抖了光亮,“魏大人,这可是桩大合作啊!左小爷怎么说?”
她这边问完,左迅便从一旁的回廊上走了过来,他说,“我一直跟我爹说,五年之内我要把大兴的商路全部打通,我爹不信,说我至少须得十年才能做成这件事。算起来,今年才三年而已。”
左迅依旧是一身红衣,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鲜艳的红色鼓舞到,崔稚笑了起来,她说大概还要两年,“从南到北,不在话下,左小爷有没有兴趣,一道打通西北和西南?”
若是连西北和西南也一并通了,整个大兴的交通便全全握在了手里!
交通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一刻,连魏铭的眼中都闪了光亮。
夜空繁星闪烁,崔稚指了指星光下的石台,“不若坐下,共谋大事?”
*
左家的商队是砸钱砸人,五景酿的商队不一样,是确实沿着酒水的路线去做生意。五景酿的商队通起来的路稳,但是慢,左家的做法倒是快,但银子砸出来的路,终归不如利益交结起来的稳当。
怎么才能迅速打通交通,又把生意做起来,利益运输的线路稳起来,这是个大问题。崔稚、魏铭和左迅坐在石桌旁商议了半夜,才各自散去。
按照崔稚的意思,还是用五景酿和西风液的名声来拉动各个地方的本地小酒酿,大家出名头的出名头,出势力的出势力,如此将各地和这两个商队扭在一起。
目前看来,她这个办法最为可靠,毕竟邀酒大会之后,崔稚在扬州就是这么办的。但是西北西南的情形各有不同,找那些酒,怎么谈,又怎么保证老百姓买账,这又是一桩复杂的计算。
第二天崔稚找上了魏铭,“魏大人,我准备跟着左小爷往西走一趟,你会试在即,先回家吧!”
魏铭彼时正在磨墨,不知道要写点什么,闻言回头看了崔稚两眼,“怎么?你要跟左迅跑?”
“这话说得?”崔稚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说的跟私奔似得?”
“那怎么不跟我回家?”魏铭问她。
“不是说跟他走一趟吗?做生意,懂吗,魏大人!”
魏铭哼哼两声,一副不高兴的表情摆在脸上,“若是同他日久生情怎么办?”
崔稚大吃一惊,“这哪有的事啊?左小爷一门心思等着他爹认可呢!怎么有闲心跟我日久生情?”
她说得乃是实情。左迅往上原本有个长兄,他长兄文韬武略,是左家寄予众望的继承人,尤其左迅父亲引以为豪。可惜这位长兄不幸英年早逝,这些担子全都落到了次子也是幺子的左迅头上。可左迅并没有似他兄长一般,自小聪慧,引人注目,左父不免略有失望,左迅想证明自己给父亲看,这才这般年纪就出外做事历练。
这样的左迅,委实没心情谈情说爱。不过崔稚见魏大人对她这么答案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