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和秋月走进二殿下书房内,殿下有要事商议,锺离荀对门外的小侍卫小卫说:“让赫风过来见我。”
赫风大人是小卫的师父,师父这段时日总是忙于查询要事,得了殿下吩咐,小卫弯腰行了一礼忙答:“是,小卫这就去。”
赫风疾步走进,深灰衣袍摆动,片刻立于锺离荀桌前恭敬道:“殿下,查的渡江一事已经有些苗头了。”
锺离荀依旧是懒懒靠在椅背上,不过已无玩世不恭的阴柔神态,他淡淡道:“是否与太子有关?”
“是。太子和敬王联合私吞了渡江的大半银两,那些银子都用来蓄养精兵。”
“果然不出所料,我就知道是他,这些年他私吞公银和国库不在少数,却是囤兵。父王却总是很信任他,一直没有怀疑。”
锺离荀摸了摸手上的白玉扳指:“赫风,这件事,你查得很好,那九屏门的事呢?有什么消息?”
赫风想了想:“回殿下,九屏门这段时日在江湖异动,仿佛在找九州巫师。”
锺离荀微惑:“找巫师作何?”
“听说巫师卜了一卦,与九州玉女有关,九屏门闻身而动。”
脑海深处,梅林中央一个美貌如梅的少女浮现。
求而不得,锺离荀曾求娶玳玉,但那时是不自量力,他微冷笑一声:“玉女?九州玉女向来认定了是中晋玳玉公主,为何又提玉女之事?”
“这个属下还没查明,”赫风顿了一下:“对了,太子和九屏门中人来往,似乎也牵扯此事。”
“好,知道了,你接着查下去。”
“是。”
锺离荀转向秋水和秋月,似随意问道:“这段时日,那个罪婢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阿融被释放出来已有几日,目前正安稳在前院当差,殿下说太子在蓄意关注阿融,阿融身份不明,便让她这段时间盯紧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秋水沉稳回答:“回殿下,目前未有什么异常。”
秋月这时插嘴,直言道:“殿下,我看阿融那个样子不像什么太子派来的人,是不是我们怀疑错了?”
秋月看阿融自从进府步步小心,熏夫人和媚夫人害过阿融两次,只有别人谋害她的份儿,她就没害过其他人,殿下一向看人看得明白,怎么到阿融那儿就分辨不清。
阿融自从入了府就被殿下百般试探,也没查出个什么。看着也怪可怜,别看她平时嘴硬,其实她还挺喜欢阿融那种性子的。
秋水心里又责怪秋月多嘴,殿下一向深思熟虑,早说过不要随便揣测殿下的意思,秋水打断秋月:“秋月,不要随意议论殿下的打算。”
秋月不服地看了眼秋水,又看看似乎根本没怎么听她那番话的殿下,只好罢嘴,赫风严肃道:“赫风查出阿融姑娘是中晋尚书萧彦的庶女,她那个几年前生病死去的母亲倒是有必要查一查。”
锺离荀没有说话,这个罪婢和玳玉长得如此相像,其中必大有文章。
“嗯,赫风,这事交给你去办。”
锺离荀接着道:“秋水秋月,你这段时间也要看紧她。”
“秋水、秋月遵旨。”
映波湖上水纹荡漾,湖边杨柳依依,湖面上青荷密布,翠绿的圆圆叶子随风飘摇。对板路的正面中间建有灰色大理石的赏湖台,台下是一层层台阶,下了台阶便看见停靠的几只造型好看的游湖小舟。
此时舟上搭建的奢华房间内传来丝竹之声,女子低媚浅唱,那声音勾魂诱人,听到的人都不由酥麻入骨。这段时日殿下宠幸涟夫人,熏夫人好不容易找到接近表现的机会,新习了曲子,屁颠屁颠跑到殿下游湖的小舟上。
“殿下,熏儿新练的曲子好听吗?”熏儿观察锺离荀颇愉悦的脸,伏到他胸口,捏着嗓子媚媚说。
“不错,婉转动人,一如熏儿一般,熏儿的唱功越发进益了。”锺离荀邪气地摸了摸熏夫人的下巴,然后放开,在熏夫人患得患失中若有所思道,“熏儿,本殿下去把那小罪奴叫来,如此游乐之气氛,也找找乐子。”
“……”熏夫人身体僵住,旋即嫉恨之气涌上心头,殿下居然又将那贱婢找来,她的艳红丹寇指甲深深陷入榻木。锺离荀瞥了眼掩不住熏夫人掩不住怒气的媚脸,熏儿越是恨那罪婢,就越会乱了分寸。
“秋水,去,把那罪婢找来。”秋水领了吩咐,殿下今日借游湖的由头实则是试探熏夫人和阿融二人。
船夫将载着阿融的小船贴上锺离荀的游舟,从倚梅殿被叫来到进入锺离荀的舟蓬,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锺离荀突然找她来是何目的,但她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她可不会觉得厌恶她的锺离荀会让他来陪同游湖。
秋水掀开布帘,阿融怀着疑惑的思绪入内,看见锺离荀亲密地搂着熏夫人丰满的身体,不由苦笑,不知道他找她这个多余的人来做什么,随后平下心神恭敬跪地行礼:“奴婢见过殿下、熏夫人。”
阿融此时穿着前院普通侍女的淡黄色水裙,她现在在倚梅殿当差,锺离荀这阵子没见到她,她乌黑柔发被绾成小髻别于头上,小翠玉簪簪发,脑后多余发丝被辫成麻花小辫缠绕到后脑勺。不同于初见时的破烂脏衣和浣衣院的宽松蓝布裙,这样乖巧朴素的衣饰,阿融却穿出不凡身姿,眉心青色刺青,清艳无比。
“嗯,让你过来是让你给本殿下和熏夫人找点乐子,你逗我们开心了,本殿下说不准给你封个侍妾的位份。”锺离荀看着阿融那美丽惑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