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你还是太年轻了,总以为自己是无可替代的,所以总有那么多的希望,”梅姨慢条斯理的。
“希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谷云一直以来强装的无所谓和坚强在这一刻碎成了粉末,又因为梅姨最后一句话,被风吹了个彻底。
她仰着头死死的盯着梅姨,也在下一刻失去了所有力气,她像个失去了任何希望的人一般,双目无神的贴着地面。
“你比武文华要恐怖的多……。”
“这怎么会?我可没有伤害你这么好的身子,”梅姨奸笑着蹲下身来,这是她今晚第一次距离谷云这么的接近,她伸出有些肥胖的手指替谷云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继续道,“你只要听话,我绝对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只要你不让我卖身,我一定……赚更多的钱给你……,”谷云着急而又恳切的看着梅姨,现在的她也只有这个要求了。
梅姨嗤笑,“我可不知道还有比让你卖身来钱更快的方式。”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只要你给我机会!不要让武文华逼着我去见什么男人,别让我陪他们去……,更别让武文华欺辱我,我一定可以……。”
谷云着急的很,不管是谁面对上这样一个恐怖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原本坚毅的脸此刻变得如此稚气,看的梅姨的确心软了一些。
“那你若是达不到?”
“达不到我任你处置!”察觉出梅姨有松口的意思,谷云决心要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急忙立下‘军令状’。
梅姨心笑,她看的出来,谷云性子硬,她不怕死,今日也不过是被自己吓到了,但如果再次让她去跟某个男人虚与委蛇,她依然会以命相搏,倒不如趁此机会……。
“在这里能保住你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最好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
“那……。”
梅姨:“可以。”
谷云心下欢喜过甚:“好!”
和谷云达成了共识之后,梅姨终于将董化十带回来的医生进了房间,医生刚进来之后惊叹了一声,医者父母心,他急忙上前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而谷云,她在看到有医生进来之后终于放下了心,脑海中一根紧紧绷着的弦也彻底的松了,这一松,她立刻便陷入了沉睡。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周围的环境有些许不同,待她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后,她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手下小心翼翼的摸着柔软的床单,鼻腔间嗅到的全都是佩儿挂在窗户前衣服上的洗衣液清新味道,窗外看起来已然是夜晚了,可是零星的灯光透过衣服和窗帘透进来照射在宿舍内,这一瞬间的宁静轻松几乎让谷云感动的哭出来。
和在铁皮房间里的感受全然不同,此刻的谷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她实在太开心了,动了动嘴巴叫了声佩儿的名字,不出意外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她其实也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佩儿不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还是忍不住想叫一下她。
她好长时间没有和梅姨及武文华之外的人说话了,也很久没有得到回应,如今,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即使身上一道一道的伤口让她觉得疼痛,心里却异常的开心。
佩儿离开的时候没有开灯,她其实也没有想过谷云能这么快醒过来,凌晨三点钟,精疲力竭的佩儿回到房间,她才刚刚将房门打开,甚至没有来得及打开灯……。
“佩儿?”
“哇啊啊啊啊……,”惊声尖叫了好一阵子,等她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那个声音是从谷云床上传出来的,佩儿颤抖的回了一句。
“谷云?你醒了!”她快速打开电灯,整个宿舍瞬间明亮了起来,佩儿快步走到上下铺的床前,她着急的看着谷云。
“你醒过来多久了?身上还痛不痛?难受吗?饿吗?还是想喝水?我……。”
谷云费力的偏过头来,她正要开玩笑的调侃佩儿实在紧张过度了,但是当她看到佩儿眼角那两条明显的泪痕后,一下子鼻子酸了起来。
“你怎么了,干嘛哭……。”
佩儿急忙擦拭了一下眼眶,如今她才能确信谷云是真的醒过来了,“没有,我只是太累了,打了个哈欠。”
谷云笑:“还狡辩。”
“你还笑!”佩儿找了个凳子放在脚下,以便于她能更加直观的看着床上缠满了绑带的谷云,可是终于能将她看个清楚了,佩儿又流起了眼泪来。
谷云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从她动都不能动便能猜的出来了。
肯定全身都缠满了绑带。
“就说你哭了吧,还不承认,”谷云知道佩儿担心自己心里一暖,继续道,“看起来伤势很重,其实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
明明她那天被人从地下室里抬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个人样了!现在怎么还能开这种玩笑。
那天,从武文华和梅姨下了地下室之后,佩儿一直都在似有若无的观察着地下室的情形。
先是看到董化十着急的从地下室离开,而后,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又看到了衣衫不整、一脸怒气的武文华骂骂咧咧跑上楼,再然后,就是董化十和医生下去。
她好不容易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其他人说后门来了辆救护车,心里着急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