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掀起的一瞬。
太后颤抖着脚步往前面走,就在她接近雪狼的时候,本还恹恹的小兽忽而发出一阵低吼。
猩红的眼眸,沾染血性。
雪狼挣扎着想要出那个笼子,好似恨极了眼前这个人似的。
“替哀家谢过沈老夫人。”太后凝声,掩盖此刻的慌乱,她没有上前。
沈镜衣颔首:“是,祖母也是偶然间所得。”
“此物本是隐族圣女所养,旁人留着也无用,如今哀家倒是有妙用,谢过。”太后说得虔诚,阴命女没有了,有这圣物倒是峰回路转。
她的衍儿,不能就这样白白没了性命。
沈镜衣不说话,殿外被打了二十大板的凤昭然进来,屁股快要开花了,她愤愤咬牙,恨死了沈镜衣。
“可知错了?”太后凝声,面目沉了下来,“往后若还敢莽撞,哀家绝不会轻绕。喜公公,传懿旨让司天监找一个良辰吉日早些操办公主的婚礼。”
“不……”凤昭然急了,她委屈地很,“我不想这么早嫁人,母后!”
“由不得你!”太后狠声,“总归都是要嫁人,难不成你想去那蛮夷之地和亲?”
“母后,我与沈公子还不曾熟识,也得给段时间磨合磨合。”凤昭然退了一步,看向沈镜衣,“沈公子你说呢,我天生性子聒噪,若是你受不了大可以悔了婚。”
“公主所言不假,不如就借着此番在下住京城,与公主熟识一番。”沈镜衣应允,他的性子本就温和,也不会拂了凤昭然的话。
凤昭然浅笑着道:“沈公子所言不假,母后,您就同意了吧。”
“好。”太后到底还是退让了,她轻声道,“沈公子,烈大侠今儿就住在宫中,皇上设了家宴宴请你们几位。”
“太后和皇上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旧疾缠身,药落在了客栈,而且在下不喜热闹,怕是要让太后失望了。”
沈镜衣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这样拒绝了太后的宴请。
太后面色平淡:“如此这般,昭然替哀家送沈公子回去吧。”
“是。”凤昭然应允道,开心地陪在沈镜衣的身侧,跟着出宫,她才不管沈镜衣这副身子如何,她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宫,怎么可能放弃。
……
太后着了人将雪狼送入后院,旁人不得靠近,那白衣老者出现的时候,雪狼眼底一阵狠意,冲着它龇牙。
“先圣女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所养的圣物有朝一日会落在太后您的手里。”
“是啊,哀家也想不到呢。”太后嗤笑一声,“若是姐姐还活着,怕是会后悔死吧,哀家会亲手将其杀死!”
“娘娘,老衲昨夜夜观天象,主破军一位的星辰不曾陨落,七王爷当真死了吗?”那人满脸疑惑,为难地很。
太后愣了一下,她笃定地点头:“旁人兴许不知,但哀家清楚,虽然出了些许纰漏,可也是照着哀家的计划,凤晋衍死在外面,哀家的衍儿,是时候回来了。”
老女人脸上的神色,格外的渗人,她要一个听话,不会忤逆她的衍儿,而不是这般不听话的凤晋衍。
征战沙场哪有角逐天下的快意。
偏偏凤晋衍自小对这天下,对这权势不在意,太后没有办法,只能自己下场。
老者叹了口气:“七王爷到底年少气盛,哪里懂娘娘您的心思。”
“呵。”太后冷笑道,“他不懂无所谓,可他偏偏要阻拦哀家的计划,那就休要怪哀家心狠手辣了。”
太后狠厉地道,她不缺傀儡,有的是人在意这天下!
……
楚云轻回了七王府一趟,难怪着急忙慌回玲珑客栈的沈镜衣不曾见到她。
“楚公子说了今夜暂且不会回来。”掌柜的着急忙慌地解释了一句。
站在一侧的凤昭然,瞥见沈镜衣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她笑了:“这位楚公子怕不是叫楚离吧?”
“是,你认识他?”沈镜衣讶异,看向凤昭然,却见小姑娘得意地很,那张脸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凤昭然倚靠在柜台前,笑着道:“楚离是我师父,往后你再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师父!”
“什么?”这会是阿烈说得,他憋不住笑,“哈哈哈,小楚公子收了这么个徒弟,可真没眼光!”
“你懂什么,本殿可厉害着呢。”凤昭然哼了一声,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就在此时,楚云轻从门外进来,听了许久凤晋衍的唠叨,不许跟别的男人过分亲密,不许有肢体接触,更不许对别的男人笑。
她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这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占有欲果然不同凡响。
楚云轻甫一抬头,那抹淡黄就到了跟前,凤昭然嬉笑着跳过来:“师父,好久不见呢。”
“你怎么来了?”楚云轻深呼吸一口气,掩饰心中的不耐烦,瞥见沈镜衣赶忙过去,“沈公子?不是说今儿在宫里过夜,你们俩,该不会……”
楚云轻想到了,起初听过阿烈他们谈话,沈镜衣此番除却来面见太后之外,最重要的是来迎娶凤家公主。
眼前两人都在,她不会猜错的。
两人对视一眼,沈镜衣有些不自然,他轻声道:“祖母之命,在下断然不敢违抗,只是公主似乎不是很喜欢……”
“你这人当真小心眼,在母后面前告状也就罢了,如今跑到师父面前说我坏话?”凤昭然狠狠的叉腰,她过来躲在楚云轻一侧。
沈镜衣万般无奈,可他又能说什么,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