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秋风吹过,木制的招牌嘎子作响。
隐约的喧闹声从窗户的缝隙中传出,暖色灯光的照在招牌上,显露出店家的名字——楸木旅人。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木制小楼,上两层是旅馆,最下层是酒吧。所在的位置是龙石镇的西二街,底层佣兵和小商贩的聚集地,提供廉价的酒水和足够分量的餐食。
当年陈兴和叶阳白柳就是在这里相遇的,而未来的大治疗师也是在这里失去了她的童真,亲身体验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从而褪去稚气,走向成熟。
酒吧内,陈兴和苏娜坐在吧台附近较为热闹的位置,一边看着吧台里的电视,一边吃着宵夜。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大块的烤牛排、烟熏肉、香肠、涂着黄油的长面包、烧烤过的菠菜、堆叠数层的鸡蛋烙饼、一整锅的忌廉汤、玻璃壶装的甘蔗水,分量都很足。
这一桌子的菜,足够喂饱七八个抠脚大汉。
陈兴没有动刀叉,就是苏娜一个人在吃。他晚上很少吃东西,只喝酒。可一杯麦酒下去,忽然有了些尿意,可能是刚才喝了咖啡,现在又喝酒,水有点儿多了。
他看了眼吃得欢快无比的苏娜,随即打消了带上她去洗手间的想法。
“你慢慢吃,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嗯嗯~”
陈兴拍了拍苏娜的肩膀,从位置上离开。后者只顾着吃,鼓着是沾满油渍的腮帮,飞快地点头。
洗手间离酒吧有点儿远,来回需要十多分钟。不过这里是卫星信号覆盖区,又没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强者,所以他离开一会儿也没什么问题。而且一个大男人带着未成年少女上洗手间,容易惹人非议。
却不知,从他们进入酒吧开始,就有不少人注意到这个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的少女。
生活在荒原里的女人,即便是小女孩,也没有这么白嫩的皮肤,如同拨了壳的鲜笋一般,粉嫩柔滑,晶莹剔透。
而那张纯洁的面孔更是令人惊艳,少女的天真和烂漫在她脸上一览无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荒原中的生存环境恶劣,孩子普遍早熟,女孩子到了十五六岁就已经很世故了。
这种纯洁的面容,通常只会出现在大城市贵族学院的高墙里。
此刻却出现在这里,开心地吃着廉价的食物,实属罕见。
对于这样的少女,只要还能分泌出雄性激素,就会想据为己有。
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敢偷偷地看,把龌龊的心思藏在心里。毕竟这里是卫星信号覆盖区,又是兵力充足的大镇,一言一行都会受到主脑的监管。发生任何犯罪事件,守备队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宣示法律的威严。
但这个世界从来不缺自以为是的人。
酒吧的角落里坐着几个年轻人,十七八岁的样子,半是青涩半是成熟。全身躺靠在椅子上,身体和衣服都松垮垮的,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都有些放诞不羁。
他们的脑袋不时转向正在专心致志吃东西的少女。相比其他人,他们的目光要肆无忌惮得多,就像一头头狼在盯着它们的猎物。
一个染着头发打着耳钉的年轻人收回少女身上的目光,朝着其他几个年轻人,语气不屑说道,“看什么看啊,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一个个都像个乡巴佬似的。”
“很漂亮吧,我敢说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是啊,除了电视和网络上的明星,我从没见过这样的。”
两个年轻人说道。
“切!”染头发打耳钉的年轻人显得十分不屑,扭过头再看了一眼,“我觉得很一般嘛。”然后大拇指朝后比了比,吹嘘道,“像这种女孩子,我几分钟就能泡到。”
“小北哥,你是不是喝多了?”一个面相老实的年轻人说道。
“喝你妈喝多了!”遭到质疑,被称作“小北哥”的年轻人立刻就炸了,嘴巴里骂骂咧咧的,随手抓起烟灰缸就往对方身上砸,性情十分乖戾。
面相老实的年轻人被砸了一下,马上就不敢说话了,有些狼狈地拍着身上的烟灰。幸好没砸在脑袋上,不然就得头破血流。
“要不要打赌?”另一个梳着小分头的年轻人挑衅道。
“赌什么?”小北哥歪着脑袋问道。
“你说的,泡她啊。”小分头朝少女的方向挑了挑眉头。
“泡就泡,谁怕谁啊!”小北哥自大地说道。
“行了吧你,人家有男伴的,别给你哥惹事了。”一个年轻人劝道。
“什么叫给我哥惹事?”小北哥拍桌而起,指着说话人的鼻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我什么时候要靠我哥了?”
“没有没有,算我说错话。”被小北哥指着的年轻人立即摆手说道。
小北哥本名“梁小北”,仗着哥哥是守备队的军官,经常做些出格的事情。即便是身边的朋友也有些看不过眼,但这个家伙性情乖戾,根本说不得。
眼看梁小北发飙,大伙都不出声了。
“好,你们不相信是吧?”梁小北站起来,把酒瓶子往桌上一砸,赌咒道,“你们都给我看着,今晚我要是不把她弄到上面去,干她到天亮,我就不姓梁!”
说完,梁小北一把推开椅子,摇摇晃晃地走向苏娜。
“哈哈,有戏看了!”发出笑声的是刚才出言挑衅的那个梳着小分头的年轻人,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他家里是开商场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不害怕梁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