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先前我将身形隐匿又去那边看了看,重甲大军已经悉数进入葫芦口,若是现在再不出击不仅魏武卒会全军覆没,届时只怕重甲大军也会安然无恙地通过葫芦口。”程三斧站在瞩目远眺的白凉身后,神色不自然地瓮声说道。
章邯与吴白丁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缕焦虑。
只是他们三人谁都没有察觉到,一身银白战甲的白凉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攥,因为力道太重以至于掌心处已经有鲜血流出而不自知。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要论最担心那支魏武卒最在乎臣歌者,当属白袍白凉。
“报!启禀将军,后方三十里外发现长城援军的踪迹。”就在此间气氛最为凝重之时,白马哨子的一声传报在他们四人的耳边回荡开来。
“那支大秦虎师的大纛之上是一个偌大的姬字!”那名白马哨子脸色通红神情激动地说道。
他身在骊山长城当然认得那支使得黄沙漫天的强军劲旅就是大秦虎师,而他是白袍祁师出身,所以自然清楚那杆大纛上的姬字究竟代表的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对那人的极致尊崇,修行天赋颇为不俗的他在参军入伍上了城头之后才毅然决然地选择加入这支白袍祁师。
当然,在白袍祁师中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终于来了!”程三斧朝手心唾了一口唾沫,搓着手掌略显埋怨地说道。
当然他当着姬将军的面是绝对不会也不敢这么说的。
“还是要等与将军汇合后才能行动。”章邯手掌搭在腰间系挂着的长剑剑柄上,叮嘱说道。
吴白丁轻嗯一声,“三十里地,按照大秦虎师精良战马的脚力,相信时间不会太长。”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最前方的那道身影,还是将心中的那份顾虑说了出来,“就是不知道魏武卒能不能够支撑得住了。”
“不管了。”良久之后,白凉蓦然转身,看向章邯他们三人,决然说道。
“三位叔叔,白凉自从被义父带进白袍祁师后就一直没有求过你们什么,这次我想请求三位叔叔暂领白袍祁师统帅之位,率领白袍祁师与义父汇合。”
“小白,你想做什么?!”吴白丁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其实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难道一个仅仅只是见过几面的臣歌当真值得心性薄凉的白凉这般作为吗?
“我要进入葫芦口去救一个人。”白凉没有打算半点隐瞒,坦然说道。
章邯神色怪异地看向神色坚毅决绝的白凉,轻声问道:“是臣歌?”
白凉点点头,没有再接话。
程三斧先是看了眼章邯两人,然后看向已经准备动身的白凉,忍不住问道:“那个臣歌虽然是条汉子,但也不至于让小白你孤身犯险吧。我不管老章他们怎么想,但是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你是姬将军的义子,是白袍祁师的统帅,若是你出了半点意外白袍祁师怎么办?我们仨又该怎么向将军交代?”程三斧紧盯着背对着自己的白凉,高声质问道。
章邯与吴白丁都没有出声,不过他们此刻已经是默认了程三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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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叔,你还记得当初在函谷兵镇外遇见的那名拦住我们去路的青年吗?”
白凉嗓音平静言语间听不出半点的喜怒,就仿若在询问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你是说那个自称是将军嫡长子的姬歌?”程三斧闻言眉头紧皱,沉声问道。
当初他们听到风声姬将军被困在函谷兵镇,所以他们便率领着白袍祁师日行百里赶去救援,可是在临近函谷兵镇时却被一个面色枯黄的少年人拦了下来。
事后他们也知道那是阡陌长风针对他们白袍祁师的一场阴险至极的谋划。
若当时他们再前进数里就去进入敌人早早准备的“圈套”之中,等到那时这支由将军亲自组建起来的白袍祁是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在知道真相后的程三斧他们在后怕的同时也对姬歌感激万分。
当然并不单单因为他是将军的嫡长子。
“在那之后程叔可曾再听过姬歌的半点消息?”白凉问道。
程三斧挠挠头,虽然他不清楚白凉为何在此时突兀提起这件事,可现在细细想来在那之后就确实再也没听到过有关姬歌的消息。
“难道程叔就没有怀疑过吗?”白凉目光深邃地望向葫芦口方向,问道:“明明当时他就在巫族的边陲之地,事后却再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那他究竟去了哪里?”
章邯听到白凉接连提出的疑问后眉头微皱,在他的心湖中猛然间冒出一个让他后脊冒冷汗的猜测。
吴白丁的脸色同样变得有些惨白。
他与章邯都是聪明人,既然后者已经想到了那个看似不切实际的可能,那他自然也会想到。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向来脑筋不是很灵光的程三斧瓮声瓮气地问道。
这小子明明知道自己最做不来这种费脑筋的事,却偏偏还接连提问自己,这不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嘛。
“其实他一直都在长城。”白凉深吸一口气,释然道。
“什么?!”程三斧闻言反问道:“你是说姬歌那小子一直在长城?可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白袍祁师是姬家的将军在很大程度上其实并非只是外界所流传的那般,所以姬歌既然他是姬将军的长子,那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地来白袍祁师。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