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受了。
白泽将一杯茶喝完了，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眼睛：“说说我的女儿。”
他语气变了，悲伤又期待。
楚源调整一下情绪，开始说狼女了。
从初见到生死相依，一一说来，楚源的语气也变了，他比白泽还要悲伤几分。
白泽缓缓地倒着茶，蓦地苦涩笑道：“怎么又走上这条路了，她偏偏选择了，就如同凤凰偏偏选择了我。”
楚源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二十年前的恩怨吗？”白泽拉过椅子坐下，目光空洞了起来。
楚源点头：“请讲。”
“在华夏，最顶级的杀手世家其实是墨家，墨家的先祖传闻是战国的墨子。但鲜有人知道墨家，因为墨家有自己独特的生存之道，他们是真正的隐族，族数万人，生活在自己的族地，从不与外界沟通。”白泽开始讲述。
“凤凰就来自墨家，我在昆仑山偶遇她，她出世采药……墨家不与外界通婚，我和凤凰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我被追杀了三年，最后在安元无处可逃，而凤凰死在我面前。她死前哀求她父亲不要杀我，也哀求我不要跟墨家为敌。其实我不惧墨家，我只是不愿楚氏和三王跟墨家两败俱伤罢了。”
白泽嘴唇开始颤抖了起来：“那真是一个地狱般的雨夜，双方都杀红了眼，如果不是我的女儿突然出生，如果不是她的哭声掐灭了杀意……”
白泽用力地抱住了头：“凤凰自己剖开肚子，让女儿出生了。”
楚源心头震动，竟是凤凰自己刨开了肚子？那是何等痛苦的事？
楚源难以想象那般场景，无论是白泽还是墨家人，都绝对痛不欲生！
凤凰根本不是难产而死的，她是自杀的！
为了止戈。
白泽已经说不出话来，尽管事情过去了二十年了，可他依然无法从噩梦中醒来。
楚源看着他，根本无力安慰。
许久过后，白泽又喝了一口茶，用力地深呼吸，终于稳住了情绪。
他看向楚源，直言道：“我知道想做什么，要我出山对吧？我出不去，我跟墨家止戈，得到了女儿，同时也被永世限制在这里，我不能出去，这是墨家对我的惩罚。”
楚源终于明白白泽为何会失踪了，他跟墨家做了约定，永世困于秦岭，所以才会跟楚氏断绝联系。
楚源多少有些失望，但他并不强求，他还有办法。
“我希望狼女归来，如果能写信给楚氏，楚氏一定会收回流放狼女的命令的。”楚源开口，语气希冀。
楚氏失去了龙牙，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也需要狼女，只要白泽写信，狼女必定可以归来！
白泽抬眼看楚源，深深地叹了口气：“就如当年的我，什么后果都不考虑，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悬崖边了吗？二十年马上过去了，按照约定，我的女儿属于墨家后代，狼女会回归墨家，而会面临什么呢？”
楚源浑身一震，愕然睁大了眼睛。
狼女就是凤凰，而自己就是白泽！
永生永世，自己不可能跟狼女在一起！
“我给指一条明路，去拜访墨家，主动告知他们狼女的情况，墨家会接回狼女，还会感谢，可以从墨家得到好处，东山再起。要知道，墨家的杀手可是比龙牙还要厉害几分的。”
白泽自嘲一笑：“如此一来，是墨家贵客，根本无需畏惧西方人，不过是放弃了狼女，很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