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番临死前的慷慨陈词吗?
如果这是一道阅读理解题的话,老黄会把万坤新刚才那番话解读成,这是主人公对主子的一片忠心,临死之前表达出了主人公对主子的恋恋不舍。
为什么会惹得权总雷霆大怒啊?
老黄觉得,阅读理解的大题,他估计一分也拿不到了。
权少霆狠狠抓着万坤新脑袋上所剩不多的几根头发,一脸的凶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死到临头也不安分。万坤新,看来你是觉得我对你太仁慈,你不希望你死的太轻松。”
不然,万坤新为何要如此激怒权少霆?
万坤新感觉自己整块头发都要被权少霆给掀起来了。他两只手疯狂的挣扎着,但权少霆的力气根本不是万坤新可以挣脱开的。
万坤新只能拼命的踮起脚尖,让自己头皮和天灵盖的疼痛减弱一些些。
权少霆从牙缝中逼出一句话:“那我如你所愿。我亲自送你上路。”
万坤新:“权总你误会我了!”
权少霆沉下黑眸:“我误会你了?”
面对他那过分锋利的黑眸,巧舌如簧的万坤新也哑了音儿。
权少霆冷笑一声,松开了万坤新的头发。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优雅华贵的权少霆。
无需刻意的耍狠,便已是不怒自威。
不需做作的装相,就已是贵气逼人。
权少霆淡淡的伸出手,老黄就心领神会,连忙翻箱倒柜的在病房里给他找湿巾。不过湿巾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瓶免洗消毒液。
权少霆慢条斯理的给双手擦拭着免洗消毒液,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他还把无名指上的婚戒摘了下来,也认真的用消毒液擦拭过,然后再重新把婚戒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老黄到现在还纳闷呢,不知道万坤新那番慷慨激昂的表忠心说辞,到底哪里不对了,惹了权少霆如此勃然大怒。
但老黄也不敢问,甚至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因为老黄从没见过权少霆如此不体面的样子。
权总,这次是真的气到骨子里了。
自己还是乖乖在旁边当个透明人比较稳妥,免得万坤新死了,血还溅自己一身。
将婚戒重新戴在左右的无名指上,权少霆随手将小瓶装的消毒液扔到沙发上,已经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和平静。
他冷笑一声儿:“老黄,滚出去。”
忽然被点到名字,老黄轻轻的‘啊’了一声儿,随即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转身就像病房外走去。
权少霆提醒他:“关门。”
老黄点点头。
权少霆:“把清雅医生请来。”
老黄:“……哦。”
权少霆:“你们慕总问起来,一个字也不许说。”
老黄:“……一个字不说可不行啊,慕总会直接闯进来的。”
万坤新全身都在打颤哆嗦,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权少霆从书柜里取出一包未开封的医用塑胶手套、以及口罩。
万坤新:“权,权总……”
权少霆掀起眼皮,凉涔涔的瞥了一眼万坤新,挑眉:“还要说我误会你了?”
万坤新深深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权少霆冷漠的说:“你对慕念安一片忠心,你不恨她,下辈子还想投胎给她当狗。万坤新,杀人诛心四个字,你写了多少次?”
万坤新抬起头,抿了抿嘴唇,刚想开口,权少霆轻轻的一抬手腕:“现在,已经不是能让你畅所欲言的时候了。刚才你可以随便想
说什么都可以,现在不行了。”
万坤新把到了嘴边的话也吞了下去。他很清楚,自己刚才一番话已经激怒了权少霆,现在再想解释,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只是狡辩。
非但不能平息掉权少霆的怒气,或许还会再给他的怒火浇一把油,让权少霆更加的勃然大怒。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闭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逆来顺受。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向权少霆找机会解释。
万坤新真的很佩服自己,这种时候了,内心居然能这么平静。
肯定是要吃点苦头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养尊处优了很久的身体,还能不能熬得住。
可是……自作孽不可活。
自己在临死之前,还是没有忍住宣泄了内心的愤怒和不甘。
有些话,真的是死到临头也不能说啊!
本来能没有痛苦的轻松的,让清雅医生送上路。现在好了,鲜血帝亲自动手……
权少霆站在书柜前,精心的挑选着……那模样,像是在商场精心的替他妻子挑选礼物。认真极了,也专注极了。
可这里不是百货商场,这里是医院,准确点说,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而且,是隶属于牙科的病房。
书柜里摆放的自然不是书本,而是牙科会用到的各种医疗器材。
一进门的时候,万坤新躺在露台上的躺椅,也不是普通的家用躺椅,而是牙科的医用椅子。
铁质的钳子轻微碰撞,发出的声音,让老黄都头皮发麻。
权少霆拿起来,认真的欣赏着,又放了回去,重新拿了一个。他冷冷的说:“你那番话,我如果真的转达给了慕念安,她会怎么样。你猜猜。”
万坤新低着头,不说话,不回答,也不解释。
权少霆冷笑连连:“万坤新,我还真是笑看你了。杀人诛心,你死了,也要让慕念安心怀愧疚,不让慕念安好过。”
老黄低着头,站在门口。看了看权少霆,又看了看万坤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