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叶灵璧站在卧室的窗户边儿,望着权少霆那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缓缓消失在视线当中。
“权少霆,你不当人。那我也不当人了。咱俩都别当人好了。明儿你不是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么?老子就让你顶着跟我一样的猪头去面对镜头!我他妈看你怎么好意思顶着一颗猪头去抛头露面!”
女人的嫉妒心强,叶董的报复心,更强!
京城出了名的小恶龙,那是绝对绝对不能招惹的。就像,绝对绝对不能去跟权总为敌一样。
不能招惹的,就是不能招惹!
否则,沾之即死。
绝无例外。
……
权少霆的黑色商务轿车还没停稳呢,别墅的大门就被人从里拉开。随即,鬼鬼祟祟的溜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二叔,快点走!”
小家伙儿站在台阶上,疯狂的冲轿车里的男人挥手,用口型在提醒他,前方危险,迅速离开。
权少霆嘴角抿了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二叔,快点走啊!”小豆丁都快急疯了,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上都是冷汗,被吓出来的:“奶奶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今天你要是被奶奶给抓住了,绝对没活路!”
权少霆还是那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模样儿,他揉了揉侄子的脑袋,“你让二叔走哪儿去,嗯?走的再远,你二叔也得回家。只要回家,就得面对你奶奶。你总不能让二叔一直躲在九号公馆里,这辈子都不能回家吧。”
权总太稳了,看的饼干忍不住狐疑的问他,“二叔……你知道奶奶来了?你已经有了对策?是吗?”
“回家。”权少霆就这两个字儿。
小饼干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上了他二叔的步伐,抓着他二叔的手,“二叔,就算你做好了准备,有了对策,我还是得给你提个醒儿。”
权少霆优雅颔首,那副正式的态度,分明不曾把侄子当做一个小孩子,“说。”
“奶奶把……把我爸的遗照拿出来了……连同爷爷和权家祖宗的灵牌……”小饼干说这话的时候,眼皮狠狠的抖了一下。
哪怕心尖儿顿时一沉,可权总到底是权总,表面上不显露一丝一毫。
他稳如泰山,自信冷静,还是那么的贵气十足,风度俱佳:“看来你奶奶这次的确是动真格了。”
“本来就是啊!”小饼干炸了,小小的身体愣是拖着他二叔的手臂,不让他二叔再向前一步,“二叔,你以为我吓唬你的吗?!我不可能谎报军情!你还是先回九号公馆躲几天吧!至少等这个风头过去了再说!你现在回家见奶奶,只有死路一条——”
“饼干,又给你二叔当间谍?”丁秀秋的声音,从玄关远远儿的传来。声音不大,语气更是冷漠的不沾一丝情绪。
饼干的小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权少霆弯腰将他抱在怀中,一只手臂就稳稳当当的抱住了比一袋大米还要沉的小豆丁。
小饼干闭了闭眼睛,两只小手牢牢的搂着他二叔的脖子,“二叔,现在走——”
“家就在这儿,能走到哪儿去。”权少霆腾出一只手摩挲着侄子的脊背,示意他别这么紧张:“走的再远,也得回家。”
抬起大长腿,几步就跨上了长长的台阶。
“舍得回家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
会回家,就一直躲在九号公馆那个销金窟。”丁秀秋双手抱臂站在玄关,面无表情。
这样的奶奶,是饼干所陌生的。
可权少霆并不陌生。几年前来着,他记不清楚了。他从不回头,他也很少去回忆。具体是几年,他记不清楚了。可他清楚的记得,第二天早晨他就要去民政局的时候,妈也是如现在一样的在玄关等他。
结果,不言而喻。
他输了,妈赢了。她拿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亲情,赢了他。让他彻彻底底的输了一次。
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尝到输得滋味。
难怪人人都想赢,要当常胜将军。输的滋味,的确够劲儿。
“妈,我先送饼干上楼睡觉,您等我五分钟。”权少霆目不斜视,径直向二楼走去,“您去在门口等我,咱们去祠堂,别在家里再吵着饼干睡觉。”
丁秀秋望着儿子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她也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与那晚她第一次使用母亲的威严命令儿子去老权家祠堂不同的是,今天是儿子主动要去权家的祠堂。
不知道为何,丁秀秋的心尖儿,哆嗦了一下。
上一次她拿母亲的威严逼迫儿子去老权家的祠堂,这事儿令她后悔到现在。她很多次都在想,当年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实证明,她好像真的错了,
可这次,她有什么错?她没有错。那她为什么会这样儿?
丁秀秋一直站在原地,直到五分钟之后,权少霆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她都没有动弹一下。
权少霆安顿好了饼干,还有心情悠闲悠哉的回卧室脱下了衬衣西裤,换上了居家的休闲装。
“妈,走。咱们回老宅。”权少霆恭敬的搀扶起母亲的手臂,神态间都是对母亲的尊敬,“知道您这次是动真格的,动静不会小。饼干现在长大了,别给他瞧见。那小子精明着呢,随时会跳出来保护我。咱们还是去老宅方便些。您也不想让饼干抱着您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是。”
权少霆口中的权家老宅,可不是丁秀秋现在所居住的三层花园洋楼。他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