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一回头,原来是他的好友向朗,向朗年约四十岁出头,出身宜城县大族,是荆州出了名的好学不倦之人,年过三十还拜司马徽为师,在荆州传为美谈。
向朗也是蒯越的心腹,最早出任蒯越的从事,三年前被任命为临沮县县令,和霍峻关系极好,两个月前的荆州大分裂中,他也辞去了县令之位,跟随霍峻撤回襄阳。
也同样是因为蒯越的离去,他也无从依从,再加上他和蔡瑁关系不佳,拒绝了蔡瑁的任命,隐居于襄阳城内,时常来替向朗整理一下文书军务。
今天他特地来找霍峻,正好遇见霍峻忧心忡忡,霍峻心中正焦虑难安,忽然看见向朗,他顿时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忙将向朗请进大帐。
“巨达兄来得太巧了,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快请坐!”
向朗坐了下来,笑道:“我来得可不是巧,江夏战船的出现,试问谁能心安?”
霍峻叹了口气,“江夏军出兵五百艘战船,我觉得这不是向曹军示威那么简单,恐怕江夏军是要夺取襄阳了。”
“仲邈难道不知道刘璟已经在率军攻打隆中了吗?”
霍峻愕然,“巨达兄说的可是真?”
向朗点点头,“消息应该确切,听说徐晃已三次派人向曹仁求救,但曹仁却疑惑不定,一方面固然是难以向蔡瑁交代,另外也听说南郡之军出现在平安镇,局势变得复杂了。”
霍峻沉思良久,他忽然抬头对向朗道:“巨达兄,江夏已是荆州正统,作为荆州之臣,我当效忠于新荆州牧,我打算归降璟公子,不知巨达兄认为是否明智?”
向朗微微一笑,“若仲邈心有此意,我不妨替你去联系璟公子!”
霍峻大喜,连忙起身深施一礼,“一切拜托巨达兄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奔到门口道:“启禀霍将军,曹大将军率军出城了,蔡中将军请霍将军前去商议。”
霍峻和向朗对望一眼,形势紧急,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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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南郡军队的到来使曹仁怀了一丝侥幸,或许在乱局中他能保住襄阳,但曹仁最终还是承受不住曹操命令他撤军的压力和徐晃三次派人来请求支援的催促,终于撤军了。
除了曹仁撤军外,蔡瑁也率领五千荆州军跟随曹仁撤军,毕竟蔡家是荆州第一世家,曹操没有放弃荆州,所以蔡瑁还不能丢掉,除了蔡瑁外,蔡和也跟随撤军了。
襄阳城留下了蔡中、张曲和霍峻,以及一万五千军队镇守,曹操随即封蔡中为忠武校尉、封爵宜亭侯,命他全权镇守襄阳。
襄阳城头上,蔡中望着曹仁率五千军向西而去,曹仁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公可暂守襄阳,待某援助隆中后,大军一并返回......’
蔡中的眼中充满了鄙视和冷笑,曹仁真的当自己是白痴吗?居然还说这种话,什么忠武校尉、宜亭侯,统统见她娘的鬼,这分明就是给自己的谥号。
“大哥,非小弟不仁,而是你先不义!”蔡中一阵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仇恨,相比曹仁,他更恨大哥蔡瑁,曹仁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大哥却直接把自己出卖了。
这时,张曲在一旁担忧地问道:“四哥,我们该怎么办?”
蔡中冷笑一声,“不用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找人把霍峻请来,我们三个合计合计!”
两人来到蔡中的大帐里,蔡中从桌上取过一本册子,递给张曲笑道:“这是襄阳城目前大户人家的清册,一共三百八十五户,既然他们走了,那我们发财的一刻也就来了。”
张曲接过册子翻了翻,虽然是发财机会,但他现在更关心自己的退路,他把册子往桌上一扔,叹口气道:“说说退路吧!我想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在哪里?”
蔡中阴阴一笑,“南郡的军队不是在平安镇吗?咱们把襄阳卖给他们,一定可以卖个好价格。”
张曲眼前陡然一亮,他也知道蔡中不会投降刘璟,投降南郡倒是一个好办法,他忽然又想起一事,眉头一皱道:“那霍峻怎么办?他肯跟咱们干吗?”
“哼!给他面子他若不要,那就一刀宰了他!”蔡中恶狠狠道。
这时,帐外传来士兵禀报:“霍将军来了!”
只见帐帘一挑,霍峻快步走了进来,“出了什么事?”
蔡中虽然被升为校尉,封了爵位,但他却不敢由此居高临下,毕竟霍峻之军是他自己的部属,轮不到他蔡中发号施令。
蔡中叹口气道:“告诉霍将军一个坏消息,现在襄阳城内就只有我们三人了。”
霍峻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张曲接口道:“很简单,我们被抛弃了,霍将军,一起商量一下退路吧!”
一边说,张曲一边用一张纸将大户清册盖住了,他瞥了蔡中一眼,蔡中明白他的意思,此事先不要告诉霍峻,万一他不同意,大家会闹翻,那样就不会合作了。
蔡中又干笑一声道:“实不瞒霍将军,我们打算和南郡讨价还价,不知霍将军愿不愿意.....”
蔡中的话没有说完,但后面的意思已不言而喻,霍峻沉思良久,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就是南郡枝江人,能回家乡,是我梦寐以求之事。”
霍峻又向蔡中深施一礼,“霍峻愿跟随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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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溪距离襄阳城约六里,是一条宽约五六丈的中等河流,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