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商人就是权贵者的提款机,荆州巨富者,莫过于陶家,但陶家也不是一般商人,不可能派几个士兵上门就可以让陶家把钱吐出来,还是得使用计谋。
“军师,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你看什么时候动手比较适合?”张允低声向蔡瑁请教。
经过游缴所的教训,张允也变得聪明了,不再自己独立承担责任,这条计策是蔡瑁所出,张允自然要把自己绑在蔡瑁身上,如果出什么事,蔡瑁也得替自己兜着。
蔡瑁当然也心知肚明,不过他为了拉拢张允,这点风险他还是愿意承担,只是陶家和黄祖有点联姻关系,他不便出面。
蔡瑁背着手走了几步,回头对张允道:“这件事我已经向游缴所的蒋督曹打过招呼了,他答应出面稽查,但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件事不管是你的水军巡哨无意中遇到,还是你刻意出兵,你都一定要及时禀报州牧,不可再犯上次的错误。”
“请军师放心,这次我不会再犯错误,不过我有点担心襄阳郡那边会出面干涉,那样几名假冒的陶家船夫可能就会露陷。”
蔡瑁笑了起来,“你放心,王觊去了新野,要后天才回来,李圭那个老狐狸轻易不会惹事上身,你用最快的速度录下口供,然后把假冒船夫灭口,这样就没有了对证,案子就能做成铁案,然后随便你狮子大开口,陶家都会乖乖掏钱。”
张允忍不住兴奋起来,“既然王觊后天回来,那么我想今天晚上就动手,明天抓人定案,赶来王觊回来前把事情了结,他就算想插手也无处着力。”
蔡瑁沉思片刻,既然陶家人已经来樊城,那事情就不宜再拖,他点了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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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一队由五十余艘平底货船组成的船队出现在樊城以东三十余里的汉水水面上。
这种平底货船是南方水道上的航运主力,吃水浅,载货量,易于掌控,无论在汉水还是长江,这种平底货船随处可见。
但这一队船只有点特别,每艘船头都插着双鲤旗,这是陶家商行的标识,意味着这支船队归属于陶家。
黑夜中并不适于行船,黑色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波浪起伏,暗藏杀机。
一名陶家管事站着为首的大船上,向四周眺望,神情凝重,他叫张显,是陶家的一名小管事。
十几天前,他押运一批收购的新茧去柴桑,却被一群不知身份者扣押,直到一个时辰前才放了他们。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扣押他们,这些人又是谁?他一无所知,好在货物未少,他可以回去向东家交代。
不过张显还是有忧虑,他发现多了两名陌生的伙计,两人一言不发,就在最后一艘船上,他想去检查一下货物,结果两人也不让他上船,横刀而立,态度凶蛮,使他心中感到一丝不妙。
“管事,快看!”
一名船夫忽然指着水面上大喊:“游缴所的船只来了!”
只见水面上出现了二十几艘小船,船上插着游缴所的稽查黑旗,十几名挎刀大汉站在船头,气势汹汹地喝令船只停下。
“停船检查!”
张管事无奈,只得一摆手,“停船!”
船队减速,缓缓停下,不等船停稳,数十名游缴所士兵冲上船只,挥舞长刀,喝喊声响彻水面,“拉开油布,打开底舱!”
为首军官正是接替刘璟的新任游缴督曹蒋忠,他跳上主船,对张显喝问道:“是哪里的船队?”
张显连忙上前弯腰点头,“我们是陶氏商行的船队,船上都是一些普通货物。”
张显听说这个蒋督曹是黄家的偏房女婿,而自己主母也是江夏黄氏之女,都是一家人,他应该给这个面子才对。
但蒋忠显然不买这个帐,他冷冷道:“就算是陶氏商行也要检查,上面有令,要严查违禁物品。”
就是这时,有检查的士兵大喊:“督曹,底舱发现军弩和战刀。”
蒋忠脸色大变,一把揪住管事张显的脖领,恶狠狠道:“你竟敢私运违禁军品!”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张显吓得连连摆手,他心中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望去,果然是最后一艘大船被查到,他心中顿时恍然大悟,他们一定被栽赃了。
这时,又有人大喊:“水军的巡哨船队来了。”
只见水面上出现了一支战船队,这是荆州水军巡哨,由三十余艘战船组成。
张允就站在第一艘楼船之上,冷冷地注视着不远处水面上的陶家船队,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仿佛看见了一只入网的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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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在睡梦中被妻子推醒,“将军!将军!好像外面有事禀报。”
刘表睡眼惺忪,不悦问道:“什么事?”
门外有侍卫禀报:“禀报州牧,水军巡哨发现一支装有违禁军器的船队,张校尉请示州牧,如何处置?”
刘表打了个呵欠,又一阵睡意袭来,极为不耐烦道:“告诉他,严查到底!”
侍卫退下去了,刘表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蔡夫人心中却一阵疑惑,这又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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