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薛幼绒张口结舌。
我一个小小的平民女子,我算得了什么呀?宁王爷哪里用得着给我面子?!
“你是凌霄郡主的表妹,是我的表妹。这个身份,若是没人跟宁王爷说点儿别的,就已经足够他对你重视了……”
朱蛮脑子一转便想明白了:牡丹郡主根本就没把那天在茂记生事情的细节告诉宁王。
她跟这个父亲,真的疏远了。
朱蛮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那后来呢?你邀请她了?当着宁王的面?”
“没等我邀请她,宁王爷自己就说,让我们平日里多加走动,让牡丹郡主带着我在京城多转转。我自是趁机邀她出门赏秋。宁王爷大赞,还告诉我哪里有好桂花。牡丹郡主也笑着应了。”
说到这里,薛幼绒噘了噘嘴,“可是宁王爷一走,她就变了脸色。说自己困乏得很,已经支撑不住,不能待客。又说其实她身子不好,闻不得秋桂那浓烈的香气。相约出行之事,以后再说。”
就这样,把薛幼绒赶了出来?
朱蛮越听越觉得好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我猜着你也请不动她。算了,改日我去求钟郎,还是让离珠郡主去约她罢。”
薛幼绒满脸不高兴,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嘟囔道:“月底就是凌霄郡主的生辰了。到时候大家都会去,不就见着了?”
朱蛮不搭理她,自顾自走了出去。出了院子十几步了,才想起来,转头命人:“薛小娘子的院门接着锁上。不许进,不许出。”
薛幼绒气得在屋里放声大哭:“我要回青州!我回青州去庵堂!”
“给薛小娘子安排车马。”朱蛮丝毫不在意。
薛幼绒瞬间哑火,在床帐深处怂成一团:“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
……
“原本我是不想碰那位宁王的。依着他的做派,早早晚晚,在大夏这位年轻有为的皇帝手里,是死路一条。而且,他会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朱蛮跪坐在榻前点茶,朱是盘膝坐在他对面,毫不在意地听着。
“可是,南惜……”
说到牡丹郡主,朱蛮的手停了下来,大建盏中正在逐渐成形的图案几息间糊成了一片。
朱是睁着纯净的眼睛看着他,开口:“清茶也好喝。”
朱蛮瞪了他一眼:“清茶是异端!我们正经的熬煮点茶才是6圣人传承下来的正宗饮法!”
“清茶配点心很好。”朱是嘀咕了一声,伸手又从旁边的匣子里摸了一块豌豆黄出来吃,顺便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你接着说,南惜怎么了?”
朱蛮嫌弃地看着那碗已经点废了的茶,端起来泼入一侧的茶海,重新洗盏、烧水。
停了好久,方道:“南惜若是就这样被宁王连累得香消玉殒,可惜了。”
朱是嘴里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地说:“不会死的。她毕竟姓南,这个皇帝虚伪得很,会让她落出家,为国祈福。”
“她不肯的。她骨子里极刚强。必定会自戕……”朱蛮长叹了一声,音量低了下去,“我这二十多年所见所知的女子之中,她的性子,最像我娘……”
朱是咀嚼的嘴停了下来,大口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然后放下手里的点心,擦了擦手,恭敬跪坐好,道:“少爷不能这样说,没人能比得上老夫人。”
朱蛮哑然失笑:“我是说像,可没说她比我娘强。你别那么紧张。”
“是。不过,既然少爷这么说了,不如我去杀了宁王?”朱是的声音里又露出了一丝兴奋。
朱蛮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再过一阵,宁王的脑袋有的是人去砍。倒是韩震那边,咱们该推一把才是。”
朱是顿时觉得无聊了,再度换了盘膝的姿势,接着低头吃点心。
朱蛮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最近,钟郎在干什么?”
“跟莲王混在一起到处逛。自称两兄帮。看见什么好东西,都大包小包地买,买下来就送进宫给离珠郡主。”朱是哼了一声,嘀咕:“听说有许多好吃的。”
“两兄帮?”朱蛮愣了愣,轻笑起来:“早先跟这位郡主最亲近的,不是余家的小二郎?难道他不想掺和成三兄帮的?”
朱是仰着头想了想,摇头道:“余纬啊,被钟郎支使到金州去替钱家跑腿了,听说美得屁颠屁颠的。”
“金州么……”朱蛮若有所思。
“钟郎好像对东边的生意不感兴趣,现在的人手都往西边和南边派。”
朱是忽然得意地笑,“也对,咱们家在青州呢。他倒是守规矩。”
朱蛮白了他一眼。
……
……
钟幻在钱家大宅里连着打了四个喷嚏。
“小郎可是着凉了?”阿嚢紧张地看着他。
千针可是私下里跟他说了,若是她奉命看守西南楼那两位期间,小郎被照顾不周,他就等死吧!
钟幻揉了揉鼻子,咕哝了一声:“这院子里的桂树太多了,熏人知不知道?!”
“那挪几株去永泰坊?或者去承福坊?”阿嚢看着钟幻一点头,立即转身就跑。
莲花郡王看得好笑,转头对晴鹤道:“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
晴鹤木着脸抄着手站在他背后,闷声道:“番梅姐姐说了,寸步不离郡王,回府就给我记一大功。”
如今这个阶段,只要搬出番梅,莲王除了脸红就是一言不。
果然,莲王红着脸不理他了,且跟钟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