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前辈?”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可惜对方似乎想戏弄他,又没了动静。
他抽出破魔之刃缓缓靠了过去,正想挑开桌布,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居然在眼前的案台里响了响。
对,就是案台里,分分明明、清清楚楚地传来。
“难道顶上还有夹层……”
白秀这么一想,也觉得案台底下的空间比看上去的要小得多,搞不好真是这样。
他连忙将桌布掀掉,在案台上仔细摸索起来。
突然,他动作一顿,俨然有几分不可置信,等他把手下这东西的轮廓摸了个大概,终于意识到一个啼笑皆非的事实——这哪是什么案台,分明是一口石棺。
有人将它摆在木架上,然后用布盖住,再在上面点上蜡烛,就成了他之前看到的模样,以至于闹出这么个乌龙。
当然,他的注意再次回到石棺本身之上,想来刚刚的动静是从石棺里发出来的,难道里面关着一个活人,会不会就是方悬翦?
迟疑些许,他凝劲将棺盖推开了几分。
刚露出一条缝隙,一道金光霍然从石棺内迸射而出,让他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
待那华光散去,盈盈如水的流光再次映出,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
白秀这才发现这石棺竟是无比精美,其身如玉,碧绿的底色上绘有朱红纹饰,颇有几分雅韵。
不过他细细一打量,却觉得这纹饰有几分眼熟,他抽出破魔之刃一看,它和上面的花纹一模一样。
难道这也是授灵古境的东西?
他小心走了过去,棺内空空如也,除了一颗珠子,什么也没有。
这珠子鸡蛋大小,通体雪白,好似一枚雪球,而那流光正是从中映照而出。
“夜明珠?”白秀心中讶异,这东西虽然华美,但也只是寻常事物,刚更的叹息声总不会是它发出的吧。
他正欲将珠子拿出来查看,不想方悬翦的声音忽地在他背后响起:“别动,那是‘儡’看守的镇塔鬼骨舍利,会把它们引来的。”
白秀暗暗心惊,听刚刚的动静,方悬翦根本不是从外面进来的,那只有一个可能——她一直都在房间里。
这怎么可能?!
下一秒,他脑中灵光一闪,自是想起了当初在白星移衣冠冢内的情形,抬头一看,顶上一片漆黑,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方悬翦笑盈盈道:“没想到吧,我又躲在上面。”
白秀没有在意她言语间的揶揄,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疑问太多了,如果方悬翦能帮他解开,那再好不过。
想着他问了第一个问题:“方前辈,之前你提到的就是儡?”
“傀儡,傀儡,傀和儡说穿了其实是一种东西。”方悬翦点点头,“不同的是傀无形而儡有形,傀变化多端、儡力大无穷。
都说一力破千巧,比起明家人的傀,这儡更让人胆颤,就算是最厉害的修行者,也不一定能与之抗衡。”
白秀想到她之前的话,不禁道:“这些儡不是为了看守罔灵塔吗,这鬼骨舍利又是什么?”
“罔灵塔?”方悬翦眸子一转,笑了笑,“你知道了?”
白秀何等敏锐,听她这么一说,自然清楚她是在套他的话,便也起了试探之心。
“方前辈,我听你同伴谈起过,三千年前,罔灵塔被移入幻心秘境,不知为何阴阳失调,方家不得不以劫生天之名诱使思炎潭村像为塔提供阴气。
而罔灵塔不仅是幻心秘境的支撑,还关系到一个终极问题,世界的本源是什么……”
“你已经见过他了?”方悬翦的回应仍是滴水不漏,“怎么样,你觉得他的话对吗?”
白秀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
方悬翦啧啧道:“他是骗你的啦,幻心秘境哪有什么罔灵塔、思炎潭之类的东西,这家伙就是喜欢胡说八道。”
白秀打定主意不漏口风,转口问了她第二个问题道:“方前辈,之前在林子里袭击你的人到底是谁?”
方悬翦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白秀顿时皱眉:“不方便说吗?”
方悬翦悄悄勾了勾嘴角,就和之前一样,故作神秘地开口:“我敢保证,你绝对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秀还想要追问,方悬翦顿时摆了摆手:“别问东问西了,你来这里难道不是来找劫生鼎碎片的吗?”
白秀知她打定主意要隐瞒,心里有些遗憾,只能顺着她的话问道:“方前辈知道它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方悬翦径直朝石棺走去,俯身在里面小心摸索着。
不多久,她轻轻一掀,远离鬼骨舍利的一小块棺板脱离了主体,棺底也露出一条狭长的、仿佛钥匙孔的缝隙。
她重新站直身体,指着那条缝隙意有所指地看向他:“你有没有觉得这口子有些眼熟?”
白秀低头一看,确实如她所言。
“你把破魔之刃插进去试试,如果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线索,我想‘钥匙’估计就是它了。”
白秀心中一动,把刀取了下来,上前一比,果然不差分毫,可奇怪的是就算他把破魔之刃一插到底,石棺里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不由看了看方悬翦,后者也蹙了蹙眉,好一会儿她才道:“怕是得先用你的血做引子。”
对此白秀早已驾轻就熟,当即抽出破魔之刃往手心轻轻一抹,鲜血便顺着破魔之刃刀刃流了下去。
他再次将它插入,这一次终于有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