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平静道:“你本就是方家人,又何必作此威胁,若是动了他们,方大当家自然会找你算账。”
“啧啧,你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性命不关你的事啰?好歹都是同伴,你可真是无情啊……”
方悬翦吃吃笑了起来,对李坎道,“小李,这一路来,我们也是煞费苦心,算计这么多可不能为他人作嫁衣裳,杀了他们以绝后患怎么样?”
李坎但笑不语,却是缓缓从衣袖中抽出了匕首。
此番作态倒叫白秀有些无奈,只好道:“我的意思是,和你合作是我们俩的事,不应该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他话语一转,道:“不过你也知道,交过这么多次手,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我怎么相信你,你找我是想和我合作,而不是想利用我?”
李坎不禁挑眉一笑:“原来你也是个不识好歹的,你现在有资格谈条件吗……”
他话未说完,方悬翦已是不悦道:“我说过,不要打扰我们说话。”
李坎脸色的笑容顿时一僵,却也真的退了开去。
方悬翦这才恢复了之前的神色,转头对白秀道:“说罢,你有什么条件?”
白秀思绪飞转,如果不是方悬翦在耍他,那她姿态放得如此低,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口中的后劫生天绝对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
老实说,他还是比较偏向后者,毕竟二十年前,方悬翦已经来过这里一次,她更没有说劫生天被搬走是不是这二十年间的事。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方悬翦甚至于在二十年前就掌握了这后劫生天的线索?
还有一个问题,他父母又去了哪里,会是后劫生天吗?
似乎所有的线索都连贯了起来,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答应方悬翦,只要随她前往那个地方,或许二十年前的一切谜团都将解开。
“不必了,我答应你。”白秀故作无奈道,“劫生匣你也已经到手,可以放开我们了吧。”
方悬翦满意一笑,对李坎道:“放了他们。”
李坎冷笑道:“他说不相信我们,我们又怎么相信他,空口无凭的,现在放人就不怕他出去反悔?”
“不不不,白秀的人品,我可是深知一二。你不会出尔反尔的,对不对?”方悬翦笑盈盈地看着他。
人品什么的白秀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反话,能够威胁他的想必指其他东西。
到底她掌握了什么底牌,就能如此笃定自己不会反悔?
不过于他来说,现在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着,他便点了点头。
方悬翦便又看向李坎,示意他解开白秀身上的缚身咒。
然而李坎脸上却露出一丝古怪地笑容,这让方悬翦脸色越发难看,冷声道:“怎么,没听到我的话?”
李坎咯咯笑了起来。
白秀率先察觉到了危险,当即喝道:“小心,是你们方家的秘法!”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团黑影从地底窜出,瞬间就缠上了方悬翦的双腿。
别说就是一两秒的功夫,就算方悬翦有足够的时间应付,她也很难反应过来,因为两个印象已经根植于她的思维中。
第一,李坎只是一个普通人;
第二,方家秘法极为隐秘,更需要方家人的灵力才能激发,方家以外的人绝不会影之术。
可惜她错了,错的离谱,所以她付出了代价,也成为了李坎砧板上的一块肉,会不会被人宰割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你死定了。”她身体不能动,目光也死死地盯着李坎。
李坎得意地啐了一口,笑道:“死鸭子嘴硬,我懂的,就让你骂个够。”
见她脸色阴沉,李坎越发疯狂地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脸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我!”
他狰狞而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噤声,谁也不知道一个疯子接下来会做出什么。
“我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不过是用特殊材料拓下的秘术,可你们在怕我!你们居然在怕我!”
李坎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白秀身上,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面对他平静的目光,李坎冷笑道:“当然你除外……你不仅不怕我,而且也没有中我拓下的秘术,对不对?”
“不可能!”方悬翦率先反应过来,“我亲自试探过,他的确是中了缚身咒。”
李坎哈哈笑道:“蠢货,总是说自己多厉害,却连我这普通人都比不过!”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朝空中撒了出去。
其他人不明所以,还以为他真的疯了,但下一刻却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头顶。
黑色浓雾源源不断地从空中涌了出来,它们不再沿着之前血线划出的路线回转,而是如同水流一样朝整个空间漫去。
李坎看了看白秀,迆迆然对众人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千傀夜行阵,而是这废弃劫生天底下的灵脉元灵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方瑾神色一变,颓然道:“是我害了他,千傀夜行阵能被截断,这灵脉元灵却不会,引灵咒将他嵌入其中,恐怕、恐怕永远脱离不了了……”
方心看着他惊慌道:“三哥,你知道的多,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
方瑾沉默了下了,她只好祈求地看向白秀,希望他对自己点点头。
白秀当然不会让她失望,点了点头,又安慰一笑。
不等她放下心来,李坎却是诡异笑道:“他当然能够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