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软,你可不得向着大姐姐吗?”念桂然又撇撇嘴,对着念浅安、念秋然半点不见外,甩袖扫开念甘然留下的点心哼道:“我就看不惯大姐姐怎么了?继室在原配牌位前还得行妾礼呢!偏大姐姐一朝飞上枝头,真当自己是凤凰了,端着世子夫人的假模假样给谁看?反正我不耐烦看!”
要她巴结念浅安可以,要她贴念甘然的冷脸没门儿!
她本就爱暗中和念甘然、念春然较劲,如今念春然嫁给姜元聪,说起来只是川蜀大都督的侄儿媳妇,人人只叫一声姜五少奶奶,三房还因此闹到分家,当年可没少引人背后议论,比起妒忌,她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
而念甘然虽也是嫡出的嫡出,却是个丧父长女,比起她这个庶出的嫡出高不出多少,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大房越过越好,念甘然也嫁得好,她就越发看不惯,这才特意错开时辰过来。
念桂然说罢小脸拉得更长了。
念桃然却小脸圆润,拣起姐姐不要的点心吃得喷香,“大姐姐挺好的呀!至少每次回门都不忘带好吃的点心给我们呀?”
她原来也爱明嘲暗讽念甘然,不过念甘然都是世子夫人了,身份地位和她不在一个层次上,真是想嫉恨都底气不足,干脆将吃人嘴软进行到底。
小脸拉不下去的念桂然:“……”
好吧,她可真是有个爱拆她台的亲妹妹!
“我们林妹妹真是个明白人儿!”念浅安看得好笑,先捏捏念桃然的小胖脸,再指指念桂然的袖口,“五姐姐过过嘴瘾得了,甩袖装什么潇洒?袖子沾上点心屑还不是得自己动手清理。”
三年交往,她算是看明白了,念桃然面憨心宽,念桂然面冷嘴硬,四房姐妹俩虽然爱挤兑人,但要说什么恶毒坏心,却是没有的。
嘴硬不下去的念桂然又:“……”
很好,她还有个更会拆台的六妹妹!
她气笑不得地瞪一眼念浅安,默默撸了把袖口弹走点心屑,送上她和念桃然的添妆。
念浅安也瞪了念桂然一眼,“五姐姐好意思拿我送你们的玩意儿做添妆?不带这么敷衍的!”
“送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东西了。怎么不能拿来做添妆?我和八妹妹,可不敢和六妹妹比财大气粗。”念桂然酸了一句,很好意思地笑道:“都是日常得用的轻巧首饰,四妹妹不会看不上吧?”
念秋然莞尔笑纳。
念浅安吐槽完也笑了:真该叫楚延卿亲眼瞧瞧,真正贪财又守财的才不是她!
念桂然不理念浅安略诡异的笑容,看向念秋然的神色也有些诡异,“我听人说,明儿随渔阳郡公来迎亲的都是禁军同僚?”
“五姐姐是听母亲说的。”念桃然忙咽下满嘴点心,帮腔道:“母亲说李家公子也会来。李三公子尚未娶亲,母亲想让五姐姐偷偷瞧一眼李三公子是什么模样呢!”
确定这是帮腔而不是拆台吗?
念桂然脸色微红,不是羞而是气,抓起点心怒堵妹妹的嘴,再开口倒也没了顾忌,“不过是母亲私下提过一句,算不上什么正经相看。何况李夫人还不知道母亲的心思。我做女儿的,还能违背母命不成?”
三年巴结,倒巴结出真姐妹情来,她即不和念浅安、念秋然见外,也不介意自爆四房的私事。
念桂然自顾嘴硬,语气微带自嘲。
念浅安和念秋然不由交换了个小眼神。
念四老爷还在工部主事上打转儿,四房的官阶不得寸进,眼下只等念秋然出嫁,三房就要分府另过,四房仍吃用着公中的供奉,但再名正言顺,也不能一直赖着分家不分居。
总不能真赖到七公子念杏章娶妻再搬走。
何况念桂然年已及笄。
姚氏这是开始着急了。
念四老爷是文官,姚氏从前是看不上武官的,这会儿竟把主意打到了李家头上。
念浅安也不和念桂然见外,实话实说道:“四叔母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她很清楚,李二公子和李三公子是徐氏亲生嫡子,早年送去镇守边关的外祖家军中,李二公子就地成亲,娶的是外祖家的亲表妹,孩子都生完俩了,李三公子刚十八,确实尚未娶亲。
她更清楚,李家两位嫡公子突然回京,是徐月重经楚延卿授意调动的,一个进兵部,一个进五城兵马司,历练了三年后,年初刚塞进宫中禁军。
李二公子和楚克现平级,李三公子是楚克现的下属。
要从念秋然这边搭关系,还真搭得上。
不过……
念浅安边感叹楚延卿宛如工作报告的信真实用,边继续实话实说道:“李夫人不急着给李三公子寻亲事,多半是想再等等,好给李三公子挑门即实惠又好看的高门亲事。”
念家四房就算不分出去,也算不上高门。
李家最得李长茂看重的是庶长子李大公子,娶的可是国子监祭酒的嫡孙女。
徐氏不屑在庶长子的婚事上使坏,只想着仔细挑个面子里子都好的小儿媳,明门正路地压庶长子一头。
嫡长子的亲事拖不得,嫡次子的年纪却等得起。
徐氏眼里如果有念家四房,李三公子的亲事岂会连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这些我都明白。其实,母亲心里哪能不明白呢?”念桂然笑了笑,语气里的自嘲越发明显,“母亲病急乱投医,到底是为了我好,我总不能事不关己地干看着。瞧一眼李三公子长什么模样罢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