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沉香楼对面的听月楼就开张了,因着前几日造足了声势,这听月楼开张那天,倒是热闹非凡。许多的文人墨客,都题了些词来赞这波斯姑娘的容貌或者舞技。
这群波斯舞娘为首的一个叫做波尔,开张那天,她拽着丝绸在空中舞蹈,空中顺势洒下花瓣,整个听月楼都热闹非凡,许多王公贵族都向萨曼托打听着这波尔姑娘的身价。萨曼托只是抚着胡须道:“我们这听月楼可不是你们中原的妓院,我们这里可是不卖身的,不过,波尔是我的义女,我自然是希望她找个好归宿的,不过这就要看你们和波尔的机缘了”
众多男子喊道愿以财宝万千,去换波尔姑娘倾城一笑。
波尔只是皱着眉头,面纱再次遮盖住了脸庞,只露出两只眼睛,身旁的舞姬问道:“波尔姐姐,这般美貌,这长安中的男子都是这般轻浮吗”
波尔摇摇头:“我这美貌,不过就是为了替人办事吗,我倒宁愿自己生的丑陋些,也不会招惹这些事情,更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希望太子他真的能成大事。”
萨曼托还在和大堂中的人周旋着,波尔已经上楼去了。
上官婉坐在沉香楼的二楼,从窗外能看见那波尔姑娘的花容月貌,这听月楼又偏偏要建在沉香楼的对面,不知司晏阙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方才派孙二乔装打扮去听月楼中看了看,孙二从听月楼出来,绕了七拐八拐,把衣服和脸上的胡子扔了,这才又来沉香楼复命来。
“禀告司卿大人,那听月楼今日倒是没什么蹊跷,那萨曼托对外宣称,他们这里不是烟花柳巷之地,倒是又激起了几位公子的好奇心。那些波斯舞女也并未有什么失了规矩的举动”
上官婉将官帽摘下,放在桌上,今天是一幅男子的装扮,倒也藏不住脸庞的秀丽,她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和锦宣司的兄弟们出入听月楼便不用乔装红打扮了,更不用藏了身份,我倒要看看这倾城的波斯舞姬能翻出什么花来。”
孙二听完便告退了。听月楼中,波尔也向窗外望去,看到对面的上官婉,正在饮茶,上官婉执起茶杯微微颔首,那波尔也微微点了点头。
喝完茶,上官婉便又戴上官帽,策马奔腾而去了。波尔看了一会儿,失了神。
身旁的舞姬说道:“波尔姐姐,方才可是看那骑马的人?那是女皇身边的红人,锦宣司的司卿大人。她倒是常来沉香楼坐坐。”
波尔点了点头,脑子里想起来长安之前,使臣大人对她说过长安城中,若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是什么易事,太子的宏图大志,也只能踩着许多人,一步一步登上去了。所以她的身体像是太子殿下的祭坛,那些男人的肆虐,都不过是为了达成太子目的的台阶。而自己不过是最好的物品,可供任何人把玩的物品。
她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吩咐身旁的舞姬:“告诉萨曼托,今日来的达官贵人的名单都给我报上来,在朝中身居何位置”
舞姬退出房门。波尔摘下面纱,对着窗边的镜子,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脸,心里忍不住想,上天赐给自己美好的容貌,自己这具残破的身体,在这长安之中,又不知该如何下坠。却记得司晏阙那双温暖的手和不容置疑的眼睛,温和的声音却总是对着自己下着最难以启齿的命令。他的手每次,都会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庞,对着她说:“去吧,为了我的大业,你的容貌和身体,是我手上一把杀人不眨眼的武器。”
所以她婀娜的舞姿和那双媚眼,是她的武器。
她闭上眼睛,只想替他实现他心中的宏图大业,无论是哪一个朝代或者国家,国都之中哪一个不是暗涌流动?搅乱这天下吧,搅乱这长安吧,搅乱它,让太子站上那万人之巅,让波斯国土永存。一滴眼泪落在地上,转眼间不露痕迹。
楼下许多的路人抬头张望这听月楼的波尔姑娘是如何的容貌,她望窗外轻轻的俯身,唇边带笑。下面的人看呆了,好像忘记了呼吸。不一会儿,听月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波尔看上了中书令陈林的幼子,陈跃燃。陈跃,倒是从小就令的老母亲偏爱孙子,却始终不能好好约束管教。这听月楼如今来了几个波斯姑娘,陈跃燃又怎会不来。只是他容貌生的好看,站在人群中也不难注意到。
萨曼托知道波尔的意思,便将陈跃燃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恭喜公子,波尔姑娘今日约您一叙。为你单独的舞上一曲。”
波尔姑娘的房间,纱幔一层有一层,如同坠入了仙境,陈跃燃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眼睛都看直了。
“公子,可是不喜欢?”
“我,我自,自然是欢喜的,只是我虽顽劣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仗势”
波尔轻轻的摘下面纱,莞尔一笑,声音轻柔。
“我听义父萨曼托说,您的父亲是中书令陈林大人,波尔不远万里,虽然身份卑微,能为陈公子舞上一曲,已是波尔的荣幸”
说罢波尔不小心踩住了地上的纱幔,就要滑到,陈跃燃连忙抱住了她,回过神来,却说道:“波尔姑娘,在下虽然不如家中几位兄长来的沉稳,但是父亲也曾教导过我,要知礼义廉耻,刚才是我失了规矩了。今日不过也是偷偷来看个热闹。波尔姑娘为在下舞一曲,是在下的荣幸。”
波尔愣了愣,看着眼前的男子好像不是装作道貌岸然的样子,才又试探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