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中,寒林早觉气力不济,却仍是执拗地不愿停止禁法,将灵力不断地渡出,企图加固封印。
商靳到底拗不过她,只得暂且停了毁坏玉佩的力量,看着她摇头,和声劝阻,“林儿,你方才已经动了胎气,禁法根本不可能成功,快收手,我送你回九蓍宫。”
“不要……”寒林紧紧咬住唇,身子再次跌回地上,手中灵力几欲断绝,微弱的光亮在幽暗的灵火之间轻轻颤动,“大祭司,求您护住这封印……”
“封印有无并不重要……”商靳尚未说完,便见翟川匆匆赶来,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儿,怎么回事?”翟川轻轻扶起她,因刚才温空冥说她与商靳相争,见她十分憔悴,一时也认定此番定是与商靳有关,便抱着她戒备地退后,低声询问,“你为何又使用禁法?”
寒林无力回答,只是轻轻摇头,腹间疼痛骤然袭上来,灵力立刻断绝,无力继续使用禁法,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仍在低声哀求,“大祭司,不要毁去玉佩……”
“封印已经完全崩溃。”商靳遗憾地摇了摇头,玉佩在之前已经受了不少损毁,再加上方才两人加在上面的那两道相反的力量,早已将玉佩伤得千疮百孔,挥袖轻轻一拂,便落得粉碎。
寒林心乱如麻,封印损毁,则凡是有些灵力的人都能察觉到翟川的身份,这样一来,只怕再也难以瞒下,重重叹口气,凄然自语,“怎会如此……”因为疼痛,声音已经带了不少颤抖。
“你灵力极乱。”商靳紧蹙了眉,寒林虽然近日有所好转,但底子终是虚弱不足,如今灵力这样虚损。又动了胎气,再不好好休养,只怕更要危急,一时顾不上处理封印之事。“川儿,送她回九蓍宫,你随我过来。”
“……大祭司仍是容不下林儿?”翟川认定商靳方才与寒林发生争执,哪里还肯信他,放心将寒林一人独自留在九蓍宫。
“何意?”商靳微蹙了眉。见寒林面色愈发差了下去,实在没有时间多解释,冷了声,“不必多言,你们立刻到九蓍宫去。”
“大祭司,封印之事我已尽知。”翟川不仅不走,反而回身向着祈天宫而去,“如今封印已损,此事只怕难以瞒住,这里容不下我和林儿……”
“川。别去祈天宫……”寒林急急拽住他衣襟,如今封印刚刚损毁,正是灵力激荡之时,祈天宫中的祭司哪能察觉不到。
翟川拂了拂她苍白的小脸,细细为她擦去额角的冷汗,柔声宽慰,“林儿,且撑一会儿,我立刻带你去玉明山。”
“别……”寒林越发着急,清明祭典在即。此时两人匆匆离京,却叫人作何猜想?
商靳默然看着两人离开地宫,一时竟忘了拦下,心中泛起难得的苍凉。从前是商朴,如今是翟川,他悉心教养、寄予厚望的孩子,为何都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
正殿中,薛瞳越发紧蹙了眉,那般熟悉的招式。与寒林如出一辙却又更为凌厉,她亦知道黑巫出手招式虽然有一定的套路,但每个人都有些微不同,能与寒林如此相似,这世间除了温空冥外自然不作第二人想。
虽然薛瞳心中仍有疑惑,但应是他本人无疑,也就不欲多争,长剑一荡,远远退开了去。
“薛姑娘有何结论?”温空冥缓步向着外间走去,一旁的祭司与巫祝见商桦不拦,也就只是留意防备,并不相阻。
“这世间绝无死而复生之法。”薛瞳仍是摇头,目光冷然,“那我只能猜想,你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欺骗寒林,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已死,才好伺机如此……”
“姑娘若是愿意这样想,自可如此。”温空冥淡淡瞥她一眼,停步不走,似乎有所等待。
薛瞳微微着恼,“若是如此,寒林正是可怜得紧……她为你差点自尽,又险些陷在梦中不能醒来,却不想一切都是骗局!”
“我已伤过她一次,何妨再有一次?”温空冥微微眯起眸子,见翟川抱着寒林自地宫中出来,感到封印已解,勾起一丝笑,“若非如此,又岂能解开那个封印?真是想不到,双华与灵族如此不睦,太子殿下却是上古玉灵枫璐之子。”
一时祈天宫中的祭司尽皆愕然,但他们也确实感受到了灵族的气息,温空冥所言,的确非虚。
寒林虽然已经近乎昏迷,依然听到了那些话,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勉力睁着眼看他,一时是欺骗、利用,极尽残酷之事,一时又能够对自己悉心相护,连性命都甘愿付出,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生生死死,瞬间变得再也分不清界限……
早已支撑不住的精神霎时迷乱,只记得无助地攥着翟川的手,轻轻呢喃,“……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寒林……”薛瞳急忙上前,见她面色煞白,额角冷汗涔涔而下,不禁着急,“她到底怎么了?”
“阿瞳……为什么会这样?”寒林眨眨眼,泪水连成线滑落下面颊,“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林儿方才动用禁法,而且未能成功。”翟川不断地为她拭去冷汗,见她眉头紧蹙,神色凄楚,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薛瞳回头见温空冥早已不知去向,愤愤不平,“他竟是如此狠心!”又见周围的祭司因为方才之事,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禁叹息,“你们如今打算怎么办?”
“我即刻带她去玉明山。”翟川仍是这个打算,南歌他信不过,淑蓁更是严厉非常,若是雪陌林又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