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寒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动了一下,感到自己的身体直接裹在被子里,才慢慢回忆起昨夜的事情。
她欠起身,在冰凉的空气里微微打着寒噤,青丝顺着肩头披散下来,遮住了裸露的身体。纤细的手指慢慢滑过左臂,本该在那里的守宫砂,却已经消失了。
寒林轻叹一声,失神地自语道:“原来不是梦吗……怎么会这样?”
她的发梢拂在翟川脸上,把他惊醒了。
翟川睁开眼,见她神情恍惚,坐起身歉然道:“林儿,对不起。”
寒林回过神,随手拿起落在床上的衣服,披在他身上,柔声道:“小心别着凉了。”
翟川握住她的手,道:“昨夜的事情,错在我。今后父皇若是怪罪下来……”
寒林摇头苦笑道:“川,你情我愿,何错之有?”
翟川倒被她问怔了,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何错之有?我也想知道我们究竟有什么错。林儿,你是我的妻子,我却不能碰你,这难道是我们的错么?”
寒林低下头,道:“这都是命……算了,不要再提了。”
翟川伸手搂住她,拉起被子裹在她身上,道:“不论如何,父皇和大祭司若是问起,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寒林亲昵地蹭在他的胸口,道:“好,我听你的就是。”
翟川摩挲着她的脖子,温和地问道:“我有没有弄痛你?”
寒林低下头,脖子和耳根慢慢红了起来,她略微带了些埋怨,道:“怎么不痛了……?你……你简直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像是要把我……太可怕了。”
翟川附在她耳边笑道:“那你自己呢?你那个时候,哪里有庄严持重的少祭司的样子了?”他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寒林迷离的眼神,她那时嫣红的面颊被摇曳的烛光一映,呈现出说不清的妩媚。其实,恐怕即便是神女,在那种时候,也是难以自持的吧?
寒林笑着轻叹道:“父皇说得对,是我太过自信了。巫师也好,少祭司也罢,空有一身法术,到最后,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在你怀里,还不是逃也逃不掉;更何况,我也没想逃开。”
翟川理了理她的头发,放开手道:“我们该起来梳洗了,今日就要回京了。”
刚说完,旭华就推门走了进来。寒林急忙背过身去,快速把衣服穿上,走下床来。
旭华见了他们神情,拉住寒林问道:“你们难道是真的……?太子妃,你把左手给我看一看。”
寒林摇头道:“别看了。”
翟川也走过来,意味深长地道:“她的手臂上什么也没有,你要看什么?”
旭华默然点头,蹙眉道:“这是好事……可,可我觉得陛下不喜欢这样。你们回京以后,会不会被陛下责怪?”
寒林蹙了蹙眉,随即笑道:“你别担心,我不会让父皇知道的。”
旭华摇头道:“可……你们若是有了孩子,这怎么瞒得住呢?”
正说着,薛瞳和归风已经回来。
见他们面带忧虑,归风问道:“你们这又是怎么了?薛姑娘匆忙赶来,说太子妃赌气走了;我们赶到伯父那里,他又说你们已经回去了。这一路,真是叫我们好找。”
翟川笑道:“没什么,之前有一些误会,现在已经说清了。”
薛瞳欲言又止,叹道:“寒林,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寒林穿上外衣,走到外面廊中,问道:“阿瞳想跟我说什么?是陌前辈的事情?”
薛瞳在栏杆上抓起一层积雪,在手中团了个雪球,慢慢道:“我们去了雾霭林,南歌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寒林低下头,笑了笑,道:“你已经知道了?你是为我觉得难过吗?”
薛瞳摇头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为你难过。神妃和六界灵舒清的事情,我听陌前辈提起过,她们都是可怜的女子。神妃是一介弱女子,最终难产而死,她生前曾多次想要自尽,都被火灵救了下来;舒清为了能自由操控灵力抵御魔族与妖族,亲手刺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儿,托身朔风,化为风灵。”
寒林轻轻叹息,道:“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
薛瞳安慰地瞥了她一眼,接着道:“她们,不过是各方势力争斗的牺牲品,到头来,还要被冠上为祸人间的罪名。寒林,我不希望你被推到这样的命运里去。你应该抗争,跟我去雪陌林,陌前辈她会帮你的。”
寒林抬起头,伸手在栏外接了一片雪花。雪花碰到她温热的手掌,慢慢化成了水珠,但那晶莹的水珠却在她手中留恋不去。
薛瞳放开手,任雪球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琼花。她笑道:“这水滴倒是很依恋你呢,果然不愧是水灵的女儿。”
寒林摇了摇头,道:“到了此时,只是宁可自己不是吧。灵族后裔、太子妃、少祭司……这都是多么风光,惹人艳羡的身份,对我,却只是无尽的苦难。阿瞳,你是能够理解的,不是吗?”
薛瞳道:“所以才让你跟我去雪陌林啊,舒清曾与五界首领约定,未经陌前辈许可,即便是伏羲也不得进入那里。护佑你一人,这总是够了的。”
寒林微笑道:“阿瞳,谢谢你。可是,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薛瞳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事?很重要吗?”
寒林望着天际,雪霁的清晨,晴空中一望无际。
她柔和地笑道:“我和翟川,之前只是挂了虚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