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斜的挂在凉薄的天幕上,浅浅的散发着最后一点光芒。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像是有些孤寂的老人,撑着双拐,缓慢的行走着,不愿轻易离开人世间。
影子碎了一地,勾勒出万物的轮廓。
街上的人依然很多,齐文鸢拉着小满,穿越过曲折的巷弄。
虽然名声大噪,德云社并不在繁华的闹市区,而在冷僻的落花巷。
落花巷。名字里便有种岁月无常,落花无情的沧桑之感。
长长的落花巷子里,甚少有人家,大约是嫌名字太过苍凉之故。
青石板砌成的路面十分宽阔,两边是耸立的高墙,路尽头遥遥有户院落,里面正袅袅的升着炊烟。
眼见路越走越偏僻,小满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的扯着齐文鸢的衣角,哀求道:“ 秀,我们还是回去吧。”
自家秀还真是不同寻常,上次是深入赌坊,这次却又来这清凉之地,还是什么龙潭虎穴都要跳一跳才肯罢休,小满在心头暗暗的佩服。
她生来胆子就小,这种偏僻的地方,要换做她自己,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踏足的。
齐文鸢回过头来朝她淡然一笑,步子却未停下来。
“小满,就是这里了。”齐文鸢抬头望着那方黑漆漆的匾额,眼睛里飞扬出别样的神彩。
小满只顾着低头赶路,齐文鸢这突然一停,她直直的撞上了齐文鸢的身子。
她哎呀一声,用手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循声望过去。
德云社。她喃喃的念了一句。
黑漆漆的大门,有种森森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门檐上悬了两个大红的灯笼,因为天色还早,里面的烛火还未点燃。
竟然不是想象中门庭若市的繁华,齐文鸢不禁感慨。想不到这久负盛名的德云社如此低调。
人生在世,越是活的洒脱之人,往往具有大胸襟。
齐文鸢怀着见偶像的心情,轻轻的扣响了门 。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袭青衣,头发高高的束着,面若冰霜。
见门口娇怯怯的站了两个女子,一时觉得诧异,冷冰冰的问道:“你们找谁?”
只感觉一阵冰凉之气袭过来,齐文鸢在微微的在心底打了个颤,忍不住吐槽,这是个活人么,明明就是一冰块。
但毕竟是有求于人,她连忙挤了个真挚的微笑在脸上。回答道:“小女子齐氏特来求见班主。”
“你们请回吧,我们班主向来不见外人。”
那人的语气依然的强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两句花说完,他“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便又把齐文鸢和小满挡在了外面。
莫名其妙的吃了闭门羹。齐文鸢不由得一阵气恼,小满在旁边也是恶狠狠的瞪着那门。
“秀,他们这么不通情达理,我们还是走吧,这凤翔城里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戏班子。”
小满扁扁嘴,一脸的不情愿。再怎么说齐府也是有头脸的人家,又岂能让人这么轻贱。
齐文鸢暗自赌了一口气。她可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不开门是吧,今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铁杵磨成针。
当下,她又拿手在那木门上奋力砸着。
见齐文鸢如此,小满不甘示弱,狠命的落下自己的拳头,心里暗道:谁让你得罪我家秀。
一时间。咚咚咚咚,一阵巨响,那门仿似也跟着她们的节拍摇动起来。
里面那人无奈,一脸不情愿的又开了门,怒声道:“你们两个小丫头。怎么还不走,快快快,哪凉快哪呆着去。”
“小女子有事求见班主。”齐文鸢仍是那一句话,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人嘿嘿的笑了两声,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想来见班主,他不屑的摇摇头,又把门关上了。
齐文鸢不管不顾,嘴角扬起一抹傲气,又是一顿猛敲,今儿她还非跟这门杠上了不可。
小满也是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使劲敲着,连手变红了也不在意。
“喂,开门,开门。”她不断的呼喊着,偶尔抬头瞧一眼卖力的秀,更加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那看门人终是不耐烦,把门缓缓的打开,厉声说道:“你们要再不走,我可要找人轰了。”
“我今天见不到班主,是不会走的。”齐文鸢眉毛一扬,坚定的说道。
“青松,你在那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一阵浑厚的男声传过来,语气中颇有责备之意。
那看门人闻声放松而来手上的力气,垂下头来,眉目中全是恭谨之色,答道:“师父,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说要见你,让我给拦下了。”
趁着那人的一松劲,齐文鸢和小满狠狠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说道:“小女子有要事求见班主。”
那被称作师父的人,见齐文鸢虽小小年纪,却是贵气十足,脸上神情流露出诚挚之意。
他远远的向那看门人摆摆手,说道:“青松,你让她们进来。”
那看门人本来还想辩解什么,见师父表情十分严肃,只好把话咽回肚中,不情愿的打开门,冷冷的道:“我师父让你们进去。
齐文鸢心头一喜,大踏步的走进院子。
小满一路跟随,朝那看门人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与门外的冷清相比,院子里却是另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色。
庭院十分大,方圆好几里。一个气派的戏台子,昂然的伫立在中间。
戏台之后,仿佛是居室,只在远处隐隐的露出几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