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齐文鸢真心觉得不易。
这一路上波折太多。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日,采得解药,几个人便日夜兼程的直奔沈府。
因为急着赶路,疏于防范。才到得清河镇上,他们就中了青龙帮几个人的埋伏。
亏得那几个护卫武艺也不算低,再加上韩傲。到底没让青龙帮得手。
不过。为了保护齐文鸢,韩傲的左臂被陈老大的剑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
迫于时间紧迫。只作了简单的包扎,一行人便又赶紧出发了,这天清晨才到齐府。
“秀姨,娘亲她还好么?”
“夫人。她……她……”
见云秀说话断断续续,齐文鸢心知不妙。小跑着冲进屋内,全然没注意到屋角的齐敬诗。
扑倒在莫如雪的床前,她的眼泪如雨。她用手轻抚着娘亲的脸颊,心中感慨万千。
看见风尘仆仆。一身憔悴的齐文鸢,齐敬诗心中颇觉不忍,小心的退了出去。只留她们母女在屋内。
韩傲本来跟在齐文鸢身后,见她进屋。心知自己不便进去,便在外面静静的等候。
庭院很小,只生长着两株大柳树,连朵花也不曾见。
屋子也很矮小,黑瓦红墙。墙壁上斑斑驳驳,看得出岁月的痕迹。
想不到齐夫人竟然住在这般破败的小屋,他十分的诧异。虽然知道齐文鸢的父亲又纳得一房小妾,正妻的地位会受到影响。可是,又何至于此。
莫如雪的名头他也是听过的,曾经一笑动京城的佳人,如今却受人冷落,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你跟五妹一起回来的?”
齐敬诗看到门口站着的韩傲,心头一惊,问道。
韩傲也是一阵吃惊,他点点头,又解释道:“我只是出门办事,不小心碰上了鸢姐儿。然后看在咱俩兄弟情深的份上,我就顺便帮你照看了一下她。”
齐敬诗白了他一眼,以示谢意。
转眼又看见韩傲臂上缠得白纱,那白纱上已渗出殷红的血渍,便已知他受了伤,心中不免一阵歉意。
只是韩傲武功高强,向来没有敌手,若不是遇上了大凶大险之事,不可能会受伤,齐敬诗的心中有太多疑问。
韩傲心领神会,得意的抬了抬左臂,向齐敬诗展示道:“瞧,我这可是因为你妹妹受的伤,你可得负责给我请大夫来。”
这一抬手不打紧,牵动了伤口,疼痛感瞬时袭来。韩傲疼的双眉紧蹙,连忙放下胳膊,咬紧了嘴唇。
看见韩傲夸张的表情,齐敬诗在心头暗暗一笑,并不在意。只冷冷丢过去一个眼神,转身往屋里去了。
原来韩傲和齐敬诗相识多年,儿时每次打斗之后,韩傲总是能以浮夸的演技赢得众人的同情心,齐敬诗却总是挨骂。
后来,越长大,齐敬诗的性格越沉稳,再也不愿去做些打架之类的事。
倒是韩傲一心沉迷于武功,倒也练得了一身真本事。
所以,齐敬诗今日看见韩傲痛苦的表情,直道他是故伎重演。所以,才视而不见。
调整了好了情绪,齐文鸢愣愣的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一动不动。
才几天时间,娘亲便已被那毒药折磨至此,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幸好回来的时间敲,没有太晚,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已经吩咐云秀去熬药去了,估计不会出什么大岔子,相信娘亲的病不日便会好转。
从云秀口中得知自己那个父亲,这几天来一直不曾来看过娘亲,齐文鸢就觉得一阵寒心。
真不知道柳若棠那个蛇蝎女人又有哪点好,充其量也只是戏演的好些罢了。
呵呵。齐文鸢在心底冷笑一声。
雪衣女自从飞进了蓬莱山就再也没有回来,这让她觉得奇怪。按照雪衣女的性格,贪玩是贪玩,可也是明白事理。
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她想不明白。她才不觉得是因为那里环境优美,雪衣女流连忘返。
她隐隐觉得蓬莱山上藏着些不寻常的秘密。那些秘密可能连冼晋宗也不知道。
“鸢儿。”齐敬诗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齐文鸢倒吓了一跳。
她回头朝齐敬诗微微一笑,眉目间满是感激之色:“大哥,劳烦你照顾我娘亲了。”
“自是应该的。”
齐敬诗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齐文鸢单薄的身影,凉如水,淡淡的。
有这样一个兄长。是她齐文鸢三生有幸。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关上了一扇门,打开了一扇窗。
那样的爹爹,那样的姨娘。那样的妹妹,幸得有这样的兄长。
汤药已经煎好了,云秀端来药水,小心的喂莫如雪喝下。
那汤药跟平时的并没多大分别。只是气味尤其浓重,齐文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娘亲能受得住这般浓烈的药么。
其实,这绮梦香的解药。虽然其貌不扬,但由于长在山顶最高处,长期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全都浓缩在这枝叶里。
遇到水和高温,叶里的成分,尽数析出。
是以绮梦香的药性虽强。但一株小小的解药,便能完全解除毒性。
不过。齐文鸢却是不知道这一层的。
莫如雪每喝一小口,都要咳上一阵,大有撕心裂肺之感。
这咳嗽声,听在齐文鸢耳朵里,痛在她心里。
清晨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急急的赶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