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郁的神色稍霁。嘴角轻轻上勾了一个弧度,语气不似刚才的冰凉:“是什么好消息?”
“回王爷。老臣昨日在家的时候,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前来拜访。老臣向他说起齐姑娘的病情,他说有法子可以让齐姑娘神智迅速的恢复。我的这个老友十几年前。就开始行医,云游四海。见过许多疑难杂症,一定会药到病除。”
御医说着话,神色中掩饰不住的激动,笑容堆了满脸。
辛郁的脸上一喜。广袖一挥。快去找他来,几个字已经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先等等。本王日后再见他。没其他的事情,你就先退下去吧。”
语气中听不出半分的喜悦之情。倒是有几分凄凉与无奈。
“是。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那御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失望,笑容凝固在脸上,福了福身子,满心疑惑的退了出去。
临出门之前,还不忘回了回头,王爷的心思真难捉摸。他对齐姑娘的态度,任谁看了,都会说是充满情意。
半个月之前,还未医治齐文鸢的病,大发雷霆。今日明明有唾手可得的良方,王爷却丝毫不放在心上,难道是信不过自己的好友。
御医摇头晃脑的出了门,瞧见门外站着的却要,深深的叹了口气。呵出的白气氤氲在凉薄的空气中,似乎能融化片片的雪花。
却要见他神情低落的出来,急忙询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好心进去,碰了一鼻子灰。”那御医的口气里,深有抱怨之情。
四下望去,除了无穷无尽的白雪之外,并无人影。御医忍不砖在却要的耳边轻声的道:“咱们王爷性子真让人捉摸不透,眼下明明有让齐姑娘恢复神智的良药,王爷也执意不用。真是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知所措。”
说完话,他遗憾的扶了扶袖子,满脸的失望。他倒也不是贪图名利之人,只是,念在辛郁的恩情上,想尽一份薄力,替这个王爷分忧解难。
没想到,却是适得其反。
“御医,王爷他一定是有不便之处,您就体谅一下。”却要抱歉的向御医笑笑,满脸的虔诚。
少主的犹豫,他心知肚明,无非是怕齐文鸢醒过来之后,决然的离开。
在面对齐文鸢的时候,少主大部分时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困得住齐文鸢一时,又怎能困得住一世呢。
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却要不免有些心疼,少主的痴情,他看在眼里,担心在心里。
要是齐文鸢最后选择离开,那少主他,不定会作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幽幽的向大殿中眺望过去,浅浅的影子,模糊的显现在薄薄的轻纱上。
少主正悉心用手绢轻轻的擦拭着齐文鸢的脸庞,像是在擦拭一个最珍贵的物什。
“却大人,果然还是你了解王爷的心思。”
御医瞧见却要认真的表情,点点头,神色淡然下来,转身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
作为辛郁的贴身的护卫,朝堂上的百官,对辛郁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
“鸢儿,你会怪我么,明明可以治好你的……”辛郁的声音沙哑,眼圈微红。刚才下那个决定,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到底人是自私的,他苦笑了一下,握紧了齐文鸢的手,心中默默念叨:我只不过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
听见辛郁的拒绝,齐文鸢胸腔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明明是自己的身体,生死大权,却握在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