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良苦用心,却是只能放在心里。许多个夜里。她想起这件事,心口便生生的疼起来。
自责的泪水。像是成串掉下的雨水,连成丝线。这些苦衷,她只放在心里,默默为孟秀荷缝了衣衫。购置了名贵的饰物。
天下的父母心,大抵不过如此。
孟秀荷将连脸别过去,将手从她的手中脱开。咬紧了唇角。
人心都是自私的,娘亲无动于衷的表现。说白了,就是害怕父王责怪于她。她恨恨的想着,放下了车帘,身子躺倒在车背上,闭紧了眼睛。
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愿见。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群。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才是,她要让所有人看看。她孟秀荷离开了所有人,同样可以及骄傲的活着,像是头顶上不落的太阳。
巷子口,齐文鸢愣愣的站着,眼睛越过繁密的人群,看向那顶雍容华贵的轿子。
那朵象征婚娶的红花,刺痛了她的眼睛。山高水远之后,离别之后再难相逢。
心底默默地说了句再见,齐文鸢的心口剧烈的疼痛起来,不自觉的弯下了身子。
清月紧张起来,满脸关切的去扶她,手掌轻轻的拍在她的背上。
日后,若是寻到穿越回去之法,她一定千里迢迢去寻孟秀荷。
比起这里,现代的生活,总归是自由些。
鞭炮隆隆,唢呐声声。迎亲队伍严阵以待,马车的两侧,全是挺拔的侍卫。一个个面色凝重,审视着周围的不安全因素。
飞逸国在凤翔的东面,隔着连绵不绝的山脉,还有一条宽阔的河流。
此去路漫漫,其修远兮。齐文鸢旁观着送亲队伍的渐渐远去,眼中生出几分不舍。
她原本说定一定去送孟秀荷,真正到了跟前,脚却不听使唤,一步竟也不敢靠近了。
天和二十年,和硕公主与飞逸国国主太子结为秦晋之好。自此,为之后的战乱,埋下了祸根。
再喧闹的喜庆,终究有一天会归于平静。世界轮转不停,兜兜转转,一切回归原点。
迎春花怒放着,小小的花朵,金黄了一季的灿烂。
枝条泛绿,鸟鸣柳翠,流水潺潺。假山上生长着,嫩绿的小芽。绿油油的一层,泛着恣意的春光。
秋千架上,爬满了牵牛花的藤蔓,微风拂过,珊珊可爱。
齐文鸢闭目安坐在雕花的藤椅上,这椅子是她拜托表兄,托人特地打造的。
选用了上好的檀香木,花纹别致而清新,仿照着百合花的模样,一刀一刀的刻了上去。
暗红色椅子,似鲜血般热烈,比之鲜红却有多了几分的沉重。
躺在椅背上,清幽的檀香飘进鼻中,醒神清脑。
操心的事情,愈发的多,齐文鸢整日整夜的不能合眼,满心的不安感。也只有在闻见檀香的那一刻,才会心神宁静,安安稳稳,如若止水。
清月埋头在花坛中拿了灵巧的小锄头,一下一下的翻起土来。
秀,翻土能让花木长的更茂盛。清月眉间含笑的解释着,眼睛里流露出柔和的光芒。
齐文鸢不置可否,静静聆听着,锄头擦动土壤的声音,就好比是宁静安神的音乐。
叮叮铃铃,直淌入心扉。
这样安简的日子。她最喜欢不过。穿越以来,总是奔波比安闲的时候少。
越长大,越宅。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微睁双眼,看着头顶上灿烂的太阳。
阳光正好,直直的射过来,倒有些刺目。她情不自禁的伸手。遮挡住眼睛。只剩下一丁点儿的缝隙。
齐文碧的事情,至今仍是无下落。
据福禄几次三番的消息,说是他动用了京城中所有的关系。翻遍了整个凤翔城,仍是没寻到齐文碧。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寻找藏身之处,总归是不太容易。
一来。没有熟悉之人,二来。无生存技能。
碰上好心的人家,指不定赏她些饭菜糊口。若是遇上了人贩子,那结局就无可预知了。
所以,一来二去。福禄渐渐失去了信心,说是有可能齐文碧被人贩子拐去了也说不定。
齐文鸢断然摇了摇头,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会。重活一世的人,怎么连简单的伎俩也分不清。
就凭她在齐府中不动声色的表现。也该是心思不简单之人。不然,自己也不会丝毫看不出她的伪装。
越是懂得隐忍的人,越是可怕。想到此处,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抬头望向湛蓝的天幕。
她身上的铲,终是没能治愈。皇甫弦送来的那些良药,一剂一剂往房中送。
可乾坤已定,扭转谈何容易。
皇甫弦的眉目间,渐渐地成熟起来,下巴上开始生出轻轻的胡须。
齐文鸢嘲笑他,皇甫兄,你瞧,你都老了。
闻话,皇甫弦只微微笑着,小脸涨的通红通红,看向齐文鸢的目光里有了别样的情愫。
当年,他尚小,不足以照顾她此生此世。
但如今已不同往昔,连他自己都感受到,岁月在他身上的一点点改变。
比如,从前清亮的嗓音,如今,变得低沉了许多。比如,纤细的脖颈上,凸起喉结。
一开始察觉到这般的变化,他无比的恐慌。父亲瞧出他的担忧,轻笑着解释了一切。
弦儿,你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听着这话的时候,他轻咬着唇角,眼睛里多了几分的期待。
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长大成人,担负起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