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有些潮红。就连耳尖,亦是红的。
只是,他太明白,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不知是因为刚才突如其来的温柔,抑或是旁的。对年前的少年,齐文鸢有了几分同情。
兄弟相争。被放逐。被追杀。这般残忍的事情,他不过一个孩子,却不得不一一承受。
窗外明媚的光。倒是没能让她温暖起来。身体反倒像是一块,一点点,冷寂下来。
脚上的鞋子,亦是辛郁亲自挑选的。上面绣着繁盛的菊花。黄色的,成片成片。在白色的缎面上。格外的醒目。
齐文鸢的眼睛,忽然湿润了,不敢抬眸去瞧辛郁的眸子。黑白分明的孤独,太刻骨。只看的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了。
辛郁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白玉色的面容,瞬间。灰如土色,写满了落寞。
方才。拥着她的一瞬间,仿佛拥着整个世界。如今,身前空空落落,寒气升腾而起,只叫人觉得冰凉难忍。
他原就是极怕冷的人,特别是在感受到温暖之后。这种寒冷,更加的刻骨铭心只凉到人心里去。麻木感一并而起,传递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又过了良久,是齐文鸢开口,打破了沉默,“王爷,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她转身看了看窗外的台太阳,声音清清淡淡,不带一丝的感情。
其实,说实话,被新郁拥住的一瞬间。她平静如水的心脏,像是被人用石子投掷下去,荡起层层的波纹。
是因为荷尔蒙。接受过生物学科的熏陶,齐文鸢这般的告诫自己。
事情亦不过是如此,与辛郁,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便是友人。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角色。
穿越之后,她的理智通常是占上风的。当然,孟君浩除外。
墙角的一簇菊花,开的正盛。全然没有因为几日前的大雪,而有颓然之势。冷风吹过来,有淡淡的香气。
清月正在殿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花池边的泥土,俨然被她踩过,留下深深的脚印。
“清月姑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却要瞧见她的架势,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殿门口,双手负剑,虎视眈眈的查探着四周。自家少主与齐姑娘的私事,终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清月蹙了眉,狠狠的瞪过去,“我还非得吃热豆腐不可了。”
以前在王府中生活,她总是怯怯的,一副低人一等的自卑模样。
但之后,跟着齐文鸢辗转到凤翔。看惯了齐府里的几个丫头与齐文鸢的相处模式,性子在熏陶之后,就不由自主的变的活络起来。
眼下,她正忧心齐文鸢的安危。眼见却要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不禁心中来气。
也就顾不上许多。
却要撇嘴笑了笑,并不十分生气,道:“爱好倒是与众不同。”
明月殿中的事情,他并不十分关注。毕竟,这一天,他早早就预料到会来到。
而且,结局,即使闭着眼思考,亦会是皆大欢喜。
自家少主,英俊挺拔,性情沉稳。高凉郡中的姑娘,那是没有一个不爱的。
就算齐文鸢心有所属,那也该是过去的事情了。面对一个郡王的倾心相慕。又有几个姑娘能抵挡的住。
所以,瞧见清月心乱如麻的样子,他不禁暗觉好笑。
明明自家主子马上就要一飞冲天,飞上枝头做凤凰去了。再担心,倒真真是多余了。
他都想好了,自己若是清月,早早就去庆祝了,惯不会巴巴的等在殿门口。
清月闻话,睨了他一眼,不再吱声。随手扯了菊花的翠绿的叶子,在掌心摩挲着。裙裾上,亦是沾了抹翠绿的颜色。
眼见着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王爷丝毫没有要出来的迹象,她不免着急。
正当时,忽听见一阵“啪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掉。
她闻声,心中一惊,扔了菊花的叶子,掌心紧紧的攥起来。尖利的指甲,陷进肉中去,有嫣红的血珠,冒出来。
顾不得擦拭,她连跑了几步,提着裙裾上了青色的台矶。
与殿内拒只有一帘之隔,她却是不敢掀帘而入。毕竟,冒犯王爷,可是重罪。
万一牵连到自家秀,可是不妙。这般想着,她就止了脚步,耳朵紧紧贴在帘子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出奇的是,里头倒是一片安静,倒不像是在争吵。
听到东西碎裂的声音,一向沉稳的却要也不禁慌了神,心中一凛,有了不祥的预感。
是以,他仍在台矶上站着,却并没去阻拦清月。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亦是想知道的。
莫非是出了变故,俩人不欢而散?却要连连猜测着,一脸不安的瞅向清月。
清月瞥见他的表情,便已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并不像是在吵架。”
闻话,却要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去。或许是,行动之间,不巧碰上了桌上的茶具也是有可能的。
他猜测着,将剑别回腰间,眨巴着眼睛,语气坚定的对清月说道:“清月姑娘,若不是吵架,只会是个小意外。”
他是辛郁的贴身护卫,日间在宫里行走,腰间也都悬了长长的剑。一副谁敢伤害王爷,他就与之拼命的架势。
清月闻声,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往后倒退了两步。蹙紧的眉头,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