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是口误,口误。你莫要放在心上。”眼见机会稍纵即逝。却要忙不迭的解释起来。
清月闻言。一愣,张了张口,没有作声。径直往里间去了。只听见“吱呀”一声,门被合上。
她跺着脚,忿忿的腹谤了一句,口误。又是什么鬼。
小小的桂花,被装在瓷白色的壶中。热水一倒进去。淡淡的清香就扑鼻而入,馥郁了整个房间。
齐文鸢抿嘴直笑,饮在口中的茶水,清香淡雅。一喝便知是新鲜的桂花。定是深秋时,才摘下的。
清月早已借口太累,去屋里睡去了。在凤翔和高凉穿梭了几月。她的性格倒是有些变化起来。
之前,因为在宫中久居的缘故。遇人遇事,总是怯怯的,一副谦卑模样。
如今,在熏陶之下,渐渐有了几分活络。这种变化,齐文鸢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人本来就是平等的。
齐文鸢也不拦她,由着她去。一个人留在厅里,品着香茗,望着外面沉沉的暮色,痴痴的发起呆来。
北地,一到晚上,风就会大起来。特别是在冬夜里,冷风更是呼呼不停。吹在纤薄的窗纸上,凌厉的似要穿透了一般。
也是因此,这边的窗子,都是往坚固了去打造,并不注重外观。
齐文鸢的心思也如这晚风一般,飘飘荡荡,云里雾里,不知归向。
正出神间,耳畔却忽然听见一阵极低的谈话声。自从有了顺风耳这个外挂,她总能被动的听见一些,旁人听不见的。有时候,这个功能是巨大的助力,有的时候,她也烦恼不已。
“听说蛮夷的皇帝前一段时间,被人谋杀了,死相甚惨。”一个压低的男声,在暗黑的夜里,轻轻飘飘的传过来。
蛮夷一向让陈朝头疼不已,时不时,就会挑起战端。
先前在清河镇,孟君浩搬救兵之时。蛮夷正发动了大规模的战争,庆幸的是,陈朝获得了大胜。这才腾开手来,解了京都之困。蛮夷的军队,也因此大伤元气,很长一段时间来,一直低调行事。
蛮夷与陈朝的纠葛,齐文鸢曾听孟君浩提起过一些。不由得来了兴致,专注的听起来。
“传闻说是太子下的毒手。”另外一个人开了口,口气里带着些胆战心惊。
“我倒觉得不像,不然,太子也不会明目张胆,悬赏千金,招募有识之士去调查案子。”
“老六说的是,若真是太子所杀,那岂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听声音,像是有好几个人。齐文鸢不觉皱了眉,阳庄高凉郡距离蛮夷的距离并不远,是以,消息在此间传播,倒是不足为奇。
只是,传说中的蛮夷太子,少年英才,有君王之气。而蛮夷的皇上,对自己的太子,又格外的宠爱。
若说是太子下的毒手,未免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齐文鸢兀自思索着,又听见一人说道:“指不定太子唱这一出,也就是为了做做表面功夫,到时候,随便寻个替罪羊。”
一个国家,发生了一国之君被谋害的大事。不免会人心惶惶,坊间流传各种各样的猜测,亦是情有可原。
其实,齐文鸢百思不得其解的,并不是谁下的毒手。而是,蛮夷国君的死亡。
按理说,就算是国君被人杀害。朝廷上下为了稳定人心,也必然会封锁消息。最后,昭告天下的,亦会是某年某月某日,皇上身染恶疾,龙御归天。而不会是这般*裸的,国君被谋杀,聘请能人异士来破案。
这般一想,之中颇有古怪。齐文鸢咬着唇角,盯着闪烁不定的烛火暗暗思量。
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只余下窗外呼呼的风声,像是冤死之人,不甘的哀号。
过了良久。又听见一人说:“我们哥几个,不若去碰碰运气。若真能成了,赏了千金,后半生就不用发愁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齐文鸢摇头感慨着,顿时,失了兴趣。蛮夷之地,对她来说,极灸凉。而舅父,舅母又是在蛮夷丢了命。表兄在蛮夷艰难求生,直到弱冠之龄,方才回来了。
果不其然,又传来是一片同意之声。在暗黑的夜里,显得有几分森然。
莫名其妙的,齐文鸢感到一阵阵的慌张,竟是一夜未合眼。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露出个鱼肚白,薄雾浅淡,笼罩在整个城镇。
清月的神色恢复如常,见齐文鸢困的厉害,就悄悄整了行李。待到一切整理完毕之后,她才去唤了齐文鸢起来。
一夜未眠,齐文鸢眼圈青影重重,看的清月一片忧心。觉得是自己没负好责任,当下,又自责起来。
齐文鸢劝慰了几句,就匆匆起身,去寻了却要一道,开始动身出发。昨晚里,闲来听到的几句话,却是久久盘旋在脑海中,一时难以忘记。
蛮夷向来是陈朝的宿敌,若是出了什么幺蛾子,陈朝必然跟着受累。
事情真是一出跟着一出,纷纷扰扰,像是海潮,涨涨落落,循环至无尽头。她不免哀声叹气了一阵,掀开车帘,吩咐却要的速度再快些。
沿途上起伏的山脉,像是快进的长镜头。转瞬,便留在了身后。
清月的气色倒是好了些,也不再刻意的避开却要,不过,言语里仍是疏离。
也难怪,小女子家该有的矜持,自小就根深蒂固。
幸得路上没遇上大雪,如此,又行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