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梳妆,挑了件紫色的棉袄穿在身上,下面是银白色闪珠的缎裙。她原就白些,这般一穿,更衬得肤白如雪,貌美如画。
吩咐小满去跟老祖宗打过招呼,简单的用过晨时,她便迫不及待,拉着春杏一路往莫府去了。
冬日的清晨,街道上人烟稀少,往来之人,个个裹着厚重的棉袄,呼出的白气氤氲在凉薄的空气中。
市井中的真正繁华起来的时候,一般都要到正午,太阳正热烈。
下来马车,只觉一股凉意,径直往脖颈中钻进来,齐文鸢忍不住皱眉,古代的冬日,倒是难熬的很。
春杏拿了披风裹在她身上,抬眸望天,太阳已经露出大半个脑袋,但冷寂的温度却是不变。
莫府的小厮,见是她来,笑脸盈盈的迎上来,躬身行礼,“表秀,夫人正等着你呢。”
齐文鸢一惊,当下明白过来,看来昨儿老祖宗昨儿,已派人来打过招呼。
莫不是已提了自己的亲事,她不禁有些生怯,脚步跟着一滞。
“表兄呢,是否在家?”有许多事,她想向表兄确认一下,就随口问了一句。
那小厮摇了摇头,道:“大人一早就出去了,只怕到晚间才能回来。”
这段时间,莫玄镜倒也回府上来住,但平日里总是早出晚归,与不在家,一般无异。
齐文鸢沉吟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上次与表兄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俩人还吵了一架。
她微微勾了唇角,跟在那小厮身后,一回二转,来到娘亲住的地方。
莫府的设计,别出心裁。也是因此。虽然已经来过数次。她仍是不大认路。每次来,都需要人指引。
一来二去,府上的人也都知晓。所以,每次她来,府中的下人会主动的引着她过去。
娘亲刚用过晨食,正坐在红木椅上。闭目品着茶。
“五秀来了。”云秀满脸喜悦。自家夫人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秀,心中不免惦念些。
莫如雪闻话。忙睁开了眼睛。放下盛着茶水的瓷杯,喜道:“鸢儿,快来让娘亲瞧瞧。你表兄说,你跟着师父云游去了。可是瘦了些。”
怕她担心,莫玄镜只借口说,齐文鸢出去云游去了。有师父保护。不会有危险。另外一面,却在暗中派人马去找寻齐文鸢的下落。
只是。寻遍了整个京城,只差将地底翻过来,也未见齐文鸢的半点踪迹。
“恩。娘亲,鸢儿想你了。”
齐文鸢甜甜喊了声,然后,一路小跑过去,一头扎进娘亲的怀中。
家是避风港,这句话,总是没错。因着娘亲的关爱,外面受的委屈,伤痛似乎一并便不见了。
莫如雪抚着她的头,满脸的心疼,“准是受了不少苦。”云游说直白些,就是到处流浪。
齐文鸢不舍的抬起头来,退后几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色道:“娘亲,表兄他可还好?”
表兄总是贴心,知道瞒着娘亲。若不然,凭空消失了几月,娘亲保不齐会急火攻心。不由得,在她心底,对莫玄镜的感激之意,又生出来几分。
“镜儿他很好,就是忙。”莫如雪目不转睛的望着女儿,深邃的眸子,似要将她的身躯,尽数收进了去。
“恩,六扇门中的事务总是多些。”齐文鸢应着声,替表兄寻起了借口。
表兄长期不在府上,娘亲怕是孤独的紧,看来有必要将娘亲送去药王谷的事,往章程上提一提。
莫如雪微微蹙了眉,表情凝重起来,“鸢儿,镜儿他如今已不再六扇门中当值了。”
“不在六扇门,那在哪?”齐文鸢迟疑道。
“太子登基以后,就派他去了御林苑。”莫如雪的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忧愁。
御林苑,那可是御林军的大本营,专意负责皇上的安危。与六扇门所管辖的同样是京城的安全,但侧重点不同。
若真说起来,御林苑倒是比六扇门更受器重,也更得皇上的心。
瞥见娘亲面上的忧愁,齐文鸢禁不住问道:“这样一说,皇上倒是提拔了表兄,是件高兴事。娘亲,却为何愁眉苦脸?”
表兄受到孟君浩的亲睐,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许久不曾再见过孟君浩,他的心思,她已是猜不透。
“鸢儿,伴君如伴虎。御林苑总归是危险些,娘亲难免放心不下。”莫如雪咬着唇角,眼睛里射出几道涩然来。
望着女儿的面庞,她倒想起一事来,不觉陡然心惊。自己的女儿仿似对先前的太子,如今的皇上,钟情的很。
这个女儿,她最是了解,又十分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旁人是改变不得的。
这般一想,她的面色便沉下来,食指在红木的桌面上,一圈一圈漫不经心的画着圆圈。
昨儿,老祖宗托人送信来,说是鸢姐儿已经安然归来,叫她放心。
信的末尾,写的是,鸢儿已经到及笄之年,也该将婚事拿到桌面上,说上一说了。
她看着信,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她总觉得她还小,是个孩子。
被老祖宗这般一提醒。她方才觉得着急。急忙吩咐云秀去找些,京城年龄相适的公子的名册。
她可要好好挑上一挑才是,自己遇人不淑,她不可不愿看着女儿重蹈覆辙。
齐家虽是小门效,但女儿性情温和善良,长相又是数一数二。加上莫玄镜这一层关系,要一门好的亲事。也是不难。
仔细筛选了下。只留下五人。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