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雪粒扑在脸上,此时的蔚渊虽然已是迟暮却是精神很好,白须飘飘宛如一个仙者,被这凡间男女尊为圣人,备受爱戴。
只蔚渊从不下雪山一步,外面有个俊俏的少年走了进来在蔚渊身侧深深的一叩首,“师父!”
蔚渊睁了睁眸子,“你来了!”
那少年应了一声,又听蔚渊道,“我能活百岁,这是福气。可惜到底,还是想不起那些事情来。也罢,我将我这一生所修习功法记载于此卷之上,但愿你有一日可以修得圆满。”
“念清多谢师父教诲!”那少年又是叩了了三下,在抬眸便感觉上方的老者已经没了气息,他蔚渊这一生顺遂平安,更是受人爱戴,可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什么,只有呆在雪山之上才会好些。
饶是金鳞见惯了死生,今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自己曾经熟悉的人清颜白发,化作一缕香魂心中还是十分的感慨与哀伤。
玉修容与卫清羽却是好的多,玉修容一双如玉的眸子静静的望着下方,“蔚渊这一生虽有憾事,可是造福凡间,来生定是富贵之命,说不定另有一番仙机。”
卫清羽点了点头,手指一点,“相识一场,我便先送他些许机缘。”一道白光便没入了蔚渊的魂体之中,玉修容身为蔚渊曾经的师父更是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一枚储物戒丢向了蔚渊的魂体,金鳞虽然有些嫉妒这小子受到清清的如此关怀可也没小气,“这是我的护身符,如今早已用不着就送给这小子吧!”
飘在半空之中的似有所感的蔚渊久久在雪山之上徘徊。突然一抬眸便与卫清羽看了个正着,只见那人白发童颜,美得天地动容,那双眸子更是无比的熟悉。
蔚渊有些失神,他这一生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那些凡间的权贵为了攀附他,每年都会送许多的貌美女子来着雪山之上,不过却是都被他遣送了回去。
此时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崩裂开来一般,蔚渊就见那女子勾唇一笑,双手不由得抱紧了脑袋,魂魄如一道白光汇入了地府。
金鳞咬牙切齿的撇撇嘴。不过这会儿那蔚渊已然去投胎了又有卫清羽等修真大能的庇护,来世定是风光无限,可放眼这白茫茫的一片,金鳞又觉得一个人在此集聚百年,到最后却还是没有找回自己所失。真是可怜可叹。
卫清羽似有所感,“天下之间岂有尽善尽美之事。”
风卷云舒,卫清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再回到玉虚宗的一日,就算是底下那些被禁制所束缚的那群老不死的,自己又有何惧。
赵风雪懒洋洋的给对面的卫清羽倒了一盏酒,“果然是你,没想到卫大仙子会大驾光临!”
“百年了,师兄的性子竟是不改分毫!”卫清羽说着端起酒盏喝了一口儿。这里有宠爱她的师父,可惜最终是客死他乡。
这里亦有她许多美好的回忆,包括最初的那人。却也因为自己死在了此处。还有待自己如女儿般的盛姑姑均是不见了。
天地之道,莫非必须是遵循吗?
卫清羽知道天地轮回,可惜心底却是总有一团黑影在叫嚣着,“回来!他们都是可以重新在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这种莫名的念头像是个烙铁重重的烙在她的心房上。
卫清羽又谨慎的将它压了下去,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因此入了魔。
风景安好,可是两人却是知道有些东西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也无法回来了,就如同卫清羽与浮屠塔之间的关联。这么久,每一次神魂在其中锻炼都好像是一个轮回。虽然人世间不过百年,可她觉得这一回眸就已经万年。
丝丝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赵风雪突然手一抬将酒盏内的酒水一饮而尽,“说罢,无事不登三宝殿,师妹……恐怕如今称呼你师祖都是称得了。”
“师兄!”卫清羽脸色露出淡淡的不悦,自己容颜一改,赵风雪能够一眼便认出自己,着实让自己吃了一惊,可是自己来玉虚宗虽然有感念师父当年收留之意,亦是想要求于自己的师兄。
赵风雪晃了晃酒壶,“虽然你在玉虚宗呆的不久,但是师妹这说话喜欢绕弯子的毛病,我还是知道的。既然让你进了这玉虚宗,就不是外人,便是那几位也不敢多说一句!”
卫清羽自是了然,赵风雪就是这玉虚宗的土皇帝,就算是当初的宛宁、淳于珊如今也不过是老老实实的在玉虚宗当个小师叔,不敢乱放肆。
至于玉虚宗的那群老怪物,自然是守着他们的禁制灵脉了。
卫清羽顿了顿,爽声道,“好,痛快!大师兄果然是爽利人。实不相瞒,师妹早已经到了飞升之期,可惜天劫久久不来,师妹是想问一问机缘在何方!”
赵风雪略一停顿,“我虽然擅长卜算,但是窥测天机却是要受到惩罚的,师妹已经进入了飞升期,那雷劫来不来,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卫清羽轻叹了一口气,“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倘若不提前做好应对之便,似乎便要……”
剩下的话,卫清羽没有说。赵风雪却是脸色突变,飞升失败的人比比皆是,而且如卫清羽这般修为的更是预感很准。
待卫清羽转身就见彩光飞舞,波光粼粼的绿光就在龟甲上闪现,赵风雪伸手在眉心一点,念念有词,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
不过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额角上的汗粒啪嗒啪嗒落下,似是诧异的看向了卫清羽,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