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裳一五一十说了香庐的所见所闻,苍耳听了连声叫好,他所有的推测都要对了,更令他兴奋的是尸体说的“我们这算穿越到唐朝了吗?”这句话,证明新登场的四鬼记得他们来自哪个年代。
海裳见苍耳喜不自胜,心里好生纳闷:不就是四具尸体还过魂来吗,有这么开心?
门外有人高叫:“哥几个快来,苍耳在此。”
苍耳和海裳一惊,只见门口露出一张脸,赌鬼的脸。赌鬼朝苍耳做了一个鬼脸,苍耳点头示意,俩人会心一笑,海裳看呆了。
赌鬼往外说了几句话,门口又多出三张脸,见是苍耳,乐开了花。赌鬼率先进屋,后面的烟鬼、酒鬼、色鬼鱼贯而入。四人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衣服,有大有小,有宽有窄,不伦不类。
他们本来是赤身luǒ_tǐ的四具尸体,如今有血有肉地站在海裳面前,海裳毛骨悚然。
赌鬼、烟鬼、酒鬼、色鬼、苍耳五个人象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互相打招呼,有说有笑,全当没海裳在。
壶里还有余酒,苍耳斟酒,刚好一人一杯。五人为重逢在唐朝干杯。
赌鬼道:“苍耳兄弟,你还是老样子,我们四人都改头换面了。”
苍耳心想:这也难怪,飞钱帮四鬼都整过容了。他止不住问:“你们四个是怎样认出对方的?”
烟鬼抢先回答:“甭提了,我们醒过来见是陌生人,互相猜疑,差点打了一架。”
酒鬼疑虑重重:“我们四个赤身luǒ_tǐ躺在停尸房的冰床上,莫非死过一次?”
苍耳点点头,关心地问:“你们身上有刀口吗?”
四人异口同声:“没有。”
苍耳暗叹:桃花庵心经真神奇,能抹去伤口,那可是恐慌至极的二十刀啊!
色鬼庆幸道:“还好三月和比目鱼没跟我等在一块,要不尴尬死了。”说完瞟了赌鬼一眼。
赌鬼盯住海裳不放,欲言又止,犹豫不决。色鬼这才注意到海裳,一下子紧张起来。赌鬼和色鬼一齐面对苍耳,希望给他俩一个惊喜。
苍耳知道赌鬼和色鬼想要什么答案,摇了摇头,赌鬼和色鬼好生失望。
酒空,有茶,苍耳煮茶。
酒鬼忍不住问海裳:“妹子,你是清音?”
海裳一头雾水,不知道酒鬼说什么。
苍耳出来解围:“她叫海裳,是京兆府云道牌巡捕。”
赌鬼怅惘。
色鬼盯着苍耳身上的吏服,叫了起来:“苍耳兄弟,你如今的身份是总捕头吧?”
苍耳不想隐瞒,答道:“对。”
四人以茶代酒,向苍耳道贺。
贺毕,烟鬼问苍耳:“下一步我们去寻宝吗?”
色鬼不好意思道:“你们先行一步,我要去找三月。”
色鬼目光迷离,他清楚记得进入时光隧道前一瞬间出现的幻觉:三月懒慵一笑,,古人洞霎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花的海洋。洞中睡去的小动物纷纷苏醒,手舞足蹈,围着三月在花间翩翩起舞......
色鬼眼里只有春天的颜色。
赌鬼不失时宜地接腔:“我也去找比目鱼。”
比目鱼是赌鬼的相好,富贵不相移,淡薄不相忘,陪赌鬼穿越大唐。
苍耳深为感动:赌鬼不急着去老祖先的神仙赌坊,反先去找比目鱼,是个重感情的人。
“比目鱼比我们早一步来到唐朝,不过我一直未遇见她。”苍耳道。
那天在龙姆山古人洞,赌鬼耷拉着脑袋搂着比目鱼昏昏然睡去,苍耳踱过他们身边,听到比目鱼正在梦呓:“赌哥......这是什么地方?长安街吗?”苍耳怀疑自己听错了,比目鱼补了一句“哦......大唐......大唐哈!”
比目鱼的穿越之旅可见一斑。
赌鬼无比激动:“她来了就好,我一定会找着她!”
酒鬼一旁无比感慨:“赌哥和色哥这两个情种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你们坚持找女人,我不妨去酒池转转。”
烟鬼失落:“你们仨个都有地方去,可怜我孤家寡人,无所可去。”
苍耳本想为烟鬼推荐三年不败黄金芽茶楼,一想不对,还过魂来的烟鬼还不把人吓死?苍耳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他觉得不能让四个人瞎逛,得想方设法让四个人重返穿越前的面孔,要不整个长安街乱了套。
四鬼意见不统一,苍耳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注意。他们五个来自一千二百年后的现代,相聚大唐不易,今晚他只想放下所有包袱,和赌鬼、烟鬼、酒鬼、色鬼好好聊一聊。
看苍耳和四鬼谈笑风生,海裳怀疑自己在做梦,她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痛得咧开了嘴,不是做梦,是真见鬼了。
海裳想起蜀留香酒阁可怕的一幕:她和马背上的三兄弟达瓦登巴、米玛扎西、拉巴多吉对局,挑战二十盅“入口如含烧红刀刃,入腹如吞滚烫之火”的烈酒烧刀子,她豁出命连续干了八盅酒,身体器官对酒的抵抗力到极限,正当她放弃对局,任凭马背三兄弟处置时,酒阁房顶破了一个大洞,洞里掉下一个男人,被她称为“飞仙哥哥”的苍耳。
海裳记得当时苍耳的装束相当奇怪:连体服、硬梆梆有透气孔的帽子、硕大的背包,连体服上的饰条竟然会反光。
后在阿布面摊,崔夫人感谢海裳和苍耳救命之恩,问苍耳是否修练之人,苍耳含糊其辞说自己是龙姆山派的,介于佛道之间。
如此看来,总捕头有特异功能,能让死尸还魂并听命于他,海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