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原守军惊恐的目光下,城墙下的溃军越来越多,如同潮水一般汇集到了这里。
很快,他们就已经到了城门处,而追着他们而来的,竟是清一色的辽国大军。
放眼望去,那些人的数量不下十万!
尤其是,他们身上披戴的那些纯黑色铠甲,在烈日的照射下居然没有丝毫反射,而是把光线全部吸收了!
“是……是千年陨铁?!”
城门上的士兵牙齿打着颤,眼神也剧烈地抖动着。
之前来的,明明都是普通的人啊。
而且,他们的气势也和先前那批完全不同。
“莫非……”
一直没有说话的马扩开口了,他握着方天画戟的右手微微动了动,只是冷笑一声:“兀颜光,你不愧好手段,看样子,你是出动了二十万以上的大军么?”
说完,他眼神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眯着眼看了看碧蓝的穹顶,以及那刺眼的烈日,右手握着拳放在城墙上,半天不曾说话。
“马将军,如何,现在到底放不放韩将军他们入城?”
眉头已经皱成一团的种师中咬了咬牙,语气低沉地说道:“现在难道还要按原计划行动么?”
“不。”
马扩摆了摆手,他看着城墙下的人马在和辽兵殊死搏斗,喊杀声震天响,却没有丝毫感情一般,只是面不改色。
“那,你想如何决策?”
王焕从一旁走了过来,只是语气阴沉地说道:“马将军,老夫让你们进城,是看在你们抗辽的份上,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如今你还想越俎代庖不成?”
说完,王焕的眼神也沉了下来。
然而,马扩也毫不愤怒,他只握着剑柄,笑着说:“王老将军,你不要担心,在下除了杀敌报国之外,绝不会对太原有二心!”
“那恐怕不见得。”王焕只是冷笑一声:“马扩,你们的齐王如此欺君,不把大宋放在眼里,现在又不让韩将军入城,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马扩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什么也没说,提剑便带着本部兵马下了城墙,点了单廷圭魏定国樊瑞李衮项充五将,带了自家兵马一万五千,开了城门往外边的辽兵精锐猛冲而去。
王焕看着下方的局势战况,却只是冷哼一声,下令众人用连弩火炮助阵,但不得轻率出击。
种师中皱眉道:“王老将军,本来西军没了岳飞统帅,为求后方安稳和西夏王庆的威胁,我便只带了三万兵来此,如今我等四家兵马不过八万,而辽贼之军之数不下二十万,你如此不信任马扩,此战还能胜不成?”
“种将军,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我就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了。”王焕眼神阴沉地指挥着城防兵反击,一边只是冷笑一声:“放心,我只是试探下这个人的忠心,看他为的是大宋天下苍生,还是他那个齐王自己的荣华富贵!”
说完,王焕一甩手便下了城,往东城墙而去。
韩世忠正在率领本部兵马数万人和辽兵死斗,眼看马扩出来了,他顿时策马冲过来急道:“马先生,你不是说要我连战连败,把辽贼引入圈套吗,为何你带大队出来了?”
猛地挥动方天画戟把附近冲来的几个辽兵给杀退了,马扩也有些微微喘了口气,他沉着脸说:“王老将军既然不信任我马扩,那我就先拿出点成绩来给他看看。”
说完,马扩便下令所有人分成数十队,往辽兵四面包围而去。
兀颜延寿只是冷笑一声,他指挥着兵马,按长蛇阵形势,就向着马扩的军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双方虽然人数差距很大,但亏马扩和韩世忠二人调度得当,辽兵尽管装备强悍,战斗力凶猛,但一时也拿不下太原军。
“火器营,从后方包抄过去!”
魏定国趁着双方的正面主力在纠缠不清,令旗一挥,只见五百人马分成两队,早已经从城外的西山和东山处杀了出来。
身着赤红色铠甲的战士,手持火筒和各种火器,每五个人,掌控着一量雷车,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辽兵的外围阵势发起了凶猛的攻势。
不过一瞬间,火器营就杀进了双方纠缠的队伍中。
然而,让魏定国难以置信的是,他原本准备不顾一切,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杀退辽兵赢下来这一次的决死一战,居然……
那些雷车发出的火焰巨石块,以及火筒的弹药和数尺长火焰,居然,也没能烧死太多人!
看似凶猛的攻势之下,辽兵不过引发了小规模的骚动,在兀延颜寿的统帅下,很快就演变成了河洛四象阵。
那些辽兵,身上的盔甲居然能隔绝热量么,魏定国眼神颤抖着看向阵中,那些他的精锐部队被辽兵一个个杀死,拳头都死死地攥了起来。
不过瞬间,火器营的士卒已经死伤惨重,但在将官们的指挥下,他们和马扩,韩世忠的人马里应外合,还是很快突围了出去。
“死吧,贼寇!”
耶律国宝大喝着,猛地一枪劈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魏定国身前。
“锵!”
一阵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巨响之后,单廷圭双手死死用枪抵挡着耶律国宝的铁枪,转头骂道:“老魏,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清醒点!”
魏定国恍然清醒,看着眼前的局势,他也咬牙切齿,和单廷圭一刀一枪,将耶律国宝围在了里面,合力猛攻。
耶律国珍看兄弟危急,连忙来助战,马扩亲自杀到拦住,六员大将各逞手段,刀光剑影中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