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子莜带着些许的诧异,连带着手都抖动了几下,让她来取名字吗?但是,她本身也就不识得几个字啊。
弗修只是觉得叫什么都无关紧要,倒是不知道她竟是如此认真的去想了。看着她看着小千纸鹤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里,干干净净的,只留下一片净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垂下去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干净的地方未必干净,最不净的地方未必不净罢了。
“叫,阿兴和阿娟怎么样?”
“???”弗修感觉自己的耳朵就在一瞬间被人打了一拳,有些模糊没太听清楚似的,只能是一脸懵懵的看着子莜。
子莜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前几天碰到一个老奶奶,她跟我说了她跟他老伴的故事,只是觉得挺感动的,我。”
“好。”
子莜没想到弗修会答应的如此干脆,还想着他会否决掉,然后取一个很牛逼很牛逼的名字,只是,好像并没有。
“只是这两只千纸鹤本就没有雌雄性别之分,那干脆随了主人可好?”弗修点了点子莜手上的那只千纸鹤,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往常,一分不减的。“你觉得可好,阿娟?”
子莜笑了笑,只是这名字读起来,好像也没有这样的土,反而还带着些许的亲切。“你怎么不问问阿兴啊?”
弗修摸了摸子莜的头,轻轻的拍了拍,“他主人都答应了,它不答应也得答应。”
脸又些不自然的涨红,子莜别过了头去,看向另一个方向,“之前,怎么没觉得你竟是这么霸道的?”
弗修转过身子,看着那不算是大的湖,笑了笑。是啊,从前怎么没觉得自己竟是这般幼稚的。看着天色,竟是忘了忘川不分白昼黑夜,一尘不变,就是守着这一个模样的轮回。“最近事情多了不少,我要先回去了。”
每次,都是这样匆匆的来,然后匆匆的离开。渐渐的,子莜发现自己好似开始贪恋起这样的温柔和温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没有你的时间都是黑夜,唯有你在的时候,才是光亮的白昼?
“嗯。”
一只手压在她的头顶,猛力地揉着,“有事,用阿娟同我联络。”说完,便在原地化为青烟,消失了。
不见了。
多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只有这么一句。
也好,若是再多说几句,只怕是就不想放你走了。
天族,天泽宫。
沐霖刚梳洗完换好衣裳,发梢还滴着水,长发自然的散落着,看着也快要够到地面上了。竟是已经戊时了,沐霖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已经黑去的天色,感觉喉咙里有一股上不去也下不去的恶心滋味。
真是,烦人。
只是这看着还算是寂静的夜晚,到底还能安静多久呢。只怕是也安静不了许久了罢。
刚一回头,就见着一个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沐霖微微蹙眉,她极是不喜有人这样突然打搅她的寂静的。
宫女小跑到她的跟前,就直接跪下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只是,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慌张成这副样子。
“何事?”
“上,上神,大事不好了。”话还没说完,宫女的头就直接磕到地板上了,发出了响亮的击撞声。
子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这是做什么,如若是给一些人瞧见了,倒是会落下她苛责下人的嘴舌。只是这宫女的穿着打扮,瞧着不像是她宫里的人,虽然衣服有些发旧了,料子倒也还是不错的。这种料子,也只有天族宗亲的奴仆才有的待遇,只是这般发旧,若是宗亲怎么会肯允。
除非。
“你,是归云宫的人!”
归云宫,天族大殿下,当归的宫殿。
宫女的头,微微点了点,哭泣伴着微微的颤抖,沐霖的心里阵阵发凉。
“你如此不顾身份,不顾一切的闯入天泽宫,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子莜蹲下身子,看清了宫女的脸。雪白的脸上,额头上的那一片红倒是明显的很。
宫女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带着眼睛有些红的发肿,只是这脸上的愤恨不是随意可以掩盖的掉的,“大殿下已去,我们这些旧人自是没什么苟活的道理,承蒙上神庇佑,让我们得以守着大殿下的宫殿苟活,只是,现如今,我们连归云宫,都要守不住了。”说着,宫女朝着地面,狠狠地再度磕了下去。“请上神顾念与大殿下的旧情,守住归云宫,我们想着在这天族,也唯有上神您,会帮我们了!”
沐霖站了起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宫女。这若是要帮,必是要帮的干净利索,若是不帮自是要干干净净的置身事外。只是,当归毁了重列仙班的根基,即便是守着归云宫,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守着这样一个宫殿,真的,有意义吗。
就算守住了宫殿,但是宫殿里的人,终归没有守住。
“上神,我们心里清楚,大殿下怕是恨透了天族,他或许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想守着,若是有一天,大殿下想要回来了,也有一处落脚的地方,不是吗。”
子莜回头,看着这宫女,倒是有几分胆量。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