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司徒婉柔话音刚落,上官广薇突然满脸泪痕地扑向了钱玉箫的尸首。她大声哭泣着:“玉箫妹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让你去告诉白嬷嬷婉柔郡主的所作所为!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身陷险境啊!呜呜……如今你被他人所害,实在是可怜可叹!”
大厅中的众人都被上官广薇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了。
可柳长荣和司徒卿夜何许人也。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微笑着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上官广薇和被泼了一身脏水、面色难堪至极的司徒婉柔。
“上官广薇,你是这么意思?莫非以为是我下的毒手么?”司徒婉柔气得跳脚,在这样的环境下,她都要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礼仪了!“是,我是想让她偷出你的绣样和诗词。可我司徒婉柔对天发誓,万万没有害她!”
“婉柔郡主,我……我怎么敢诬陷于你呢?”上官广薇娇娇柔柔地擦了擦眼泪,“我不过是说了事实。至于是不是你得知玉箫妹妹要去将此事告诉白嬷嬷后才派人杀人灭口,我们是不得而知的。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必国主和皇后娘娘一定会还玉箫妹妹一个公道!”
别看上官广薇娇娇柔柔的,可说出的话却也掷地有声,直逼得司徒婉柔哑口无言。
如今,司徒婉柔确实有杀害钱玉箫的动机。就算不是她自己动手,也很可能是指派了手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烈王爷在宫中怎可能没有一丝的势力?婉柔郡主只需要随意通个消息,必然会有好几个人会为她所驱使。
司徒婉柔急的面色通红,只一个劲地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没有杀钱玉箫,更没有派人杀她!你们……国主,皇后娘娘,我……我真的没有做!”
“婉柔郡主,皇子犯法可是与庶民同罪的。”司徒卿夜虽并不相信是司徒婉柔所为,但若能借此机会煞煞她的威风。并借机敲打下日益做大的烈王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来人,将婉柔郡主请进宗人府!”
“不!不要!我不要去宗人府!”司徒婉柔惊骇地大叫起来。她挣扎着,喊叫着。她不要去宗人府,更不要背负杀人的罪名!她知道若是背上了这样的罪名,她的下场不是被砍头就是终身监禁!就连父王也救不得她!皇后的宝座、无上的荣耀、百年的富贵都将变成一片泡影!
可烈王爷并不在宫中,远水更是救不了近火。司徒婉柔就在她不甘的喊叫中被白嬷嬷等人拉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人影从秀女群中奔了出来。那是太子太傅之女——韩琴。她磕头如捣蒜般,“国主,皇后!是小女,是小女的错!小女看不惯钱玉箫对郡主不敬,更看不惯她居然敢违背郡主的命令,私下向白嬷嬷告状。这才悄悄跟上她,趁她落单,一刀毙命!”
“啊——”有几个胆小的秀女听得韩琴说出如此血淋淋的话,顿时惊呼出声。
就连司徒婉柔也止住了哭,惊讶万分地看着韩琴。
这个韩琴在众多秀女中并不出挑,就算是当朝一品大员之女,却不管是容貌身段都不算上乘,诗词歌赋等也不过中等罢了。平日里虽说加入了自己这个小团体,却也不被她所重视。今早,她居然呵斥钱玉箫,维护自己已经惹得自己很是奇怪了。而现在,居然又站出来将杀人的罪名往自己头上扣,更让她看不懂。
可是,有一个主动承认罪行的人出来顶罪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总之,自己是不用再去宗人府那个阴森可怖的地方了。
“韩琴,果真是如此?!”柳长荣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子,她总觉得她并不像是凶手。试问谁会这么无缘无故地维护竞争对手,甚至为竞争对手杀人?!
可韩琴只一味地点头,“是!是小女的过错!是小女的罪责!小女恳请国主、皇后发落小女,饶过小女的家人吧!”
司徒卿夜微微眯了眯眼睛,“那好。将韩琴关入天牢,等候发落!司徒婉柔却是此事的起源,暂罚三月郡主俸禄!免去秀女身份!明日便出宫去吧。”
“我……我……”司徒婉柔有些不甘地看了眼司徒卿夜。可她心里也明白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能毫发无损已经是幸运了。怎还可能保留秀女的身份?哎……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再看看父王有没有法子让自己再进宫为后吧。
司徒婉柔微微俯身,“谢过国主恩典。”
至于伏在钱玉箫尸首旁边的上官婉柔则悄悄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